他有意在等我,目光陰鷙盯著婦產科門口的方向:“這就是你放棄我而另選的男人?”
“秦淮川,別自作多情。”
“簡言,我就怕你並非真的喜歡我,所以才一直在試探你的真心,你怎麼就不繼續追我了?”
我覺得莫名其妙又無語,追在他身後十年還不夠?
或許是出於感恩,可十年的時間流逝,那次感恩早已化為純淨的喜歡。
但秦淮川壓根就是故意以感恩二字吊著我。
他才不喜歡我,只是不甘心作祟而已。
他和陸景韞本質上沒有區別,都一樣在踐踏我的真心。
“現在你還打算和陸景韞?不考慮回頭看看我?”秦淮川問。
我輕嗤:“我早就不在意過去,那十年送你了。”
秦淮川繼續問道:“就算他利用你,和別人有了孩子也沒關係嗎?”
心泛著疼痛,密密麻麻的。
我壓了壓右心房,手掌又順著覆過肚子。
沒關係的,簡言,再忍一忍。
回家的路上,接到陸景韞焦急的電話向我解釋,我輕聲笑了下。
“陸景韞,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,我們能正常結婚的不是嗎?”
陸景韞沉默了兩秒,他假裝很生氣,語間帶著一股熟悉的撒嬌:“言言,我做夢都想娶你當我老婆,你可不能悔婚。”
多可愛的話呀,過去被矇在鼓裡的我當然會相信。
我壓住噁心感,聲音柔了下:“好,剛開玩笑呢。”
簡家當然也不敢主動和陸家提解除婚約。
回到家看到恩愛的父母,我瞬然不忍。
斟酌許久,我紅著眼對爸爸問:“爸,黎梓冉回來了,其實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對不對?”
四目相對,一旁的媽媽先發怒,要爸爸給個交代。
爸爸的臉色陡然暗了下去,他一五一十說出黎梓冉的真實身份,是大學初戀情人分手後瞞著他偷偷生下的孩子。
他緊張的和媽媽解釋:“都過去十九年,她媽快病逝才找到我,我處於不忍就只能以養女的身份接納贍養她,真的並無他心呀。”
可是爸爸啊,當初只因你謊稱黎梓冉是寧城一位故友的遺孤,善良的媽媽勸導我要接受新姐姐的出現。
即便五年前我撞破她明晃地討好自己喜歡多年的秦淮川時,被她氣急敗壞地推下樓梯,導致我腦震盪和右手的骨頭不癒合,我再也無法觸碰自己從小練習的鋼琴。
她為了逃避,甚至一個道歉都沒給我,理直氣壯地大罵我搶走了她的所有。
爸爸,你也只能想辦法把她送出國學習。
五年後的現在,你的兩個女兒都懷上同一個男人的孩子。
我別開臉抹掉隱忍的淚水,深呼了一口氣:“爸爸你把她認祖歸宗吧,想要陸家那塊地皮就只能讓她代替我出嫁,黎梓冉懷了陸景韞的孩子。”
媽媽呲目欲裂,手指憤憤指向眼前的丈夫,:“簡偉民,你沒良心,你竟然騙我。”
“五年前你就計算讓我幫你一起養那個私生女,你造的孽憑什麼又要我女兒的婚姻承擔?”
平日端莊優雅的富貴太太,此刻也變得面容慘淡,像個潑婦一樣揪著丈夫破口大罵。
入門二十分鐘,畫風轉變太快,現在就如一場鬧劇吵得不停。
我怒吼說夠了。
最無辜的媽媽看著我掉了很多眼淚,嘴裡不停的說對不起言言。
我急忙抱住她:“媽媽,不要為我傷心,我沒事。”
我讓父母保守我出國留學的消息,交代爸爸務必按照我說的去做。
簡家摻和宋家一大半財力,是外公生前的心血。
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景韞因偏念把簡家毀於一旦。
在房間收拾了兩箱行李,倏然,我掏出那本暗戀日記,十年追求秦淮川的心酸都記在一行行自白中。
仔細翻看兩遍首頁,發現貼的兒童照被撕掉和紙張明顯鬆動的痕跡。
這時,被我遺忘的桔梗手鍊翻找不見。
我忙不迭失把秦淮川拉出黑名單。
“秦淮川,你救我的時候落了一串桔梗手鍊,你還記得嗎?”
“什麼手鍊?”
心跳遺漏半拍,這一瞬停動了。
我突然大笑起來,笑著笑著又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