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墨強忍著內心的驚濤駭浪,假意輕輕撫摸男人的臉,她的心卻沉入了谷底。
爸爸不在這裡,那究竟在哪裡?
她深吸一口氣,質問道:“這不是我爸,哥,你把爸爸藏到哪裡去了?”
“這,這就是啊。”
林宇洲眼神遊移。
陳墨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與恐懼,大吼起來:
“不!這不是!我摸得出來,我聞得出爸爸的氣味。”
周圍的病人和家屬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,交頭接耳:
“這個男的連自己爸都認不出來?難道是個騙子?”
林宇洲見此情形,臉上一陣白一陣紅,他不耐煩地衝陳墨吼道:
“你夠了!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?”
一把拉住陳墨的手,不顧她的掙扎,往外拽:
“這確實不是,我明天帶你去見叔叔,行了吧!”
陳墨心中雖滿是疑惑,但也只能暫且作罷。
回去的路上,林宇洲神色恍惚,走著走著,他突然停下:
“墨墨,叔叔他,他其實三年前就器官衰竭去世了。”
陳墨只覺腦子裡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像是有一顆炸彈炸開,雙腿一軟,差點跌倒。
林宇洲眼疾手快,扶住她,臉上滿是愧疚:
“害怕你接受不了,就一直沒和你說,明天帶你去叔叔墓前。”
這次會是真的嗎?
悲傷如洶湧的潮水,瞬間將陳墨淹沒,她感覺自己無力掙扎。
此刻,她已沒有精力去思考,只覺得心如刀割,只能任由淚水肆意流淌。
第二天,林宇洲叫陳墨出門:
“墨墨,今天帶你去公墓看陳叔叔,玲玲,幫墨墨挑件合適的衣服。”
“行,沒問題。”
李玲玲嬌笑著應了一聲,膩歪地伸手拉住林宇洲的領帶,當著陳墨的面,肆無忌憚地親了上去,格外刺眼。
李玲玲走向陳墨的衣櫃,伸手拽出一件大紅色的披肩:“就穿這件吧。”
陳墨一下子呆愣在原地,林宇洲也皺起了眉頭:“玲玲?”
李玲玲卻不管不顧,上前兩步,將披肩強行披在陳墨肩上,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:
“黑色裙子搭黑色披肩,多配啊。”
陳墨氣得雙手握拳,指甲都快嵌進掌心,心裡直冒火: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!
她腦子飛速運轉,想著怎麼找個理由把這披肩脫下來。
或許終是感到不妥,林宇洲伸手幫陳墨取下披肩:
“今天風大,有點冷,穿厚一點吧。”
說著,拿起旁邊一件黑色外套給陳墨穿上。
李玲玲見狀,冷哼一聲,摔門而去。
快到出門的時候,李玲玲也纏著要一同前往,林宇洲無奈只得帶上二人。
在墓園裡七拐八繞,三人最後在一塊墓碑前停下,李玲玲神色故作沉痛:
“墨墨,這可是墓園裡風水最好的地方,陳叔叔就安息在這兒。”
陳墨定睛一看,墓碑上那幾個大字卻如同一把利刃,直直刺進她的心窩——那根本不是父親的名字,而是林宇洲親爸的。
林宇洲面露尷尬,但看見旁邊那座簡陋的孤墳時,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緊緊抿住嘴唇。
陳墨餘光瞥見那豪華墓旁的陰暗角落裡,藏著一座孤墳。
墳前立著一塊簡陋的木牌,上面潦草寫著父親的名字,風一吹,木牌搖搖欲墜,彷彿隨時都會倒下。
李玲玲見林宇洲沒有拆穿,更加放肆,直接拉著陳墨在豪華的墓碑前跪下。
故作沉痛道:“這可是你爸,趕緊磕三個響頭,告慰他在天之靈。”
李玲玲拉著她就要跪下,陳墨滿心抗拒,雙腿卻不受控制“撲通”一聲,被迫跪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在李玲玲的拉扯下,陳墨機械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每一下,都像是撞在陳墨的心尖上,疼得她止不住顫抖,憤怒與屈辱在胸腔裡熊熊燃燒,燒得她眼眶泛紅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從墓園回到家,陳墨還沉浸在悲憤之中,手機突然響起,是靈域打來的。
“陳女士,查到了!三年前,趙欣蘭和林宇洲因為公司決策失誤,虧損上千萬,就串通醫院,放棄對你父親的治療,私吞了一千萬醫療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