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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聖旨賜婚,丞相嫡女秦闌衣卻帶著一群貴女闖上門。

只因她看上了妹妹的未婚夫,便對我妹妹百般凌辱,把她打得只剩一口氣。

我擊鼓鳴冤,滾釘板滾得遍體鱗傷,卻依舊求告無門。

府尹壓下我的訴狀,說秦家勢大,不是我們這等賤民能惹的。

連爹爹最信任的副將也投靠了秦相,放火要將我們姐妹滅口。

絕望之際,我揹著“滿門忠烈”的牌匾,攔下御轎,大聲質問:

“我楊家滿門二十八口人精忠報國,馬革裹屍,為何如今卻落得人人可欺的下場!”

偌大的將軍府裡紅綢高掛,一派喜氣。

妹妹千語一身大紅嫁衣,襯得她面若桃李。

隨著門外小廝一聲吆喝:“吉時到——”

我笑著幫她蓋上蓋頭,扶她起身出門。

她的未婚夫溫梵笑盈盈地上前,準備從我手中牽過千語的手。

看著郎才女貌的兩人,我心下稍寬,揚起笑臉把千語交給了他。

然而,沒等兩人走到花轎旁,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。

“聖旨到——”

一個內監打扮的人拿著一道聖旨快步走來。

最令人驚訝的是,他身後還抬著一樽棺材。

看到那黑漆漆的棺材,我立馬萌生出不好的預感。

果不其然下一刻,那內監開口道:

“楊家長女楊千舞聽旨。

潼關一戰,楊家滿門為國捐軀,朕深感痛心,特賜匾額一塊,以彰天恩,欽此。”

明明內監的聲音很響亮,我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。

從他說到楊家滿門為國捐軀開始,我就幾乎站立不穩。

若不是夫君薛江洋在身後扶住我,我恐怕要當眾跌倒出醜。

那一邊的千語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,她掀了蓋頭,哭倒在溫梵的懷裡。

內監把聖旨和匾額遞到我懷裡,嘆了口氣道:“楊大小姐,節哀。”

我抱著懷裡的匾額,指尖泛白。

人都死了,要這塊死物有何用。

臨走前,內監命人把那尊棺材抬進了院子裡。

“七子去六子歸,只有六郎的遺體被找了回來,其他的”

他遺憾地搖了搖頭,不忍心再說下去。

我卻明白,戰場無情,爹孃和其他兄長恐怕早已屍骨無存。

千語撲倒在棺材前,痛苦流涕:“六哥,你明明答應要揹我出嫁的,你怎能食言?”

“你醒來!我要你醒來!”

千語不顧屍體的腐臭,抱著六哥的遺體不停哭喊。

我強忍悲痛,把本就殘缺不全的遺體從她手裡搶回。

“千語,別哭了,難道你想讓六哥地下不安嗎?”

聽到這話,千語紅著眼眶,委屈地撲進我的懷裡。

紅白喜事相撞,今日的婚禮是進行不下去了。

我送走傳旨的內監,吩咐下人們撤掉紅綢,改掛白幡。

我拿著“滿門忠烈”的匾額,猶豫著要不要將它掛上。

這是爹孃兄長用性命換回的榮耀,容不得一點損傷。

可沒等我想好,門外突然闖進一幫穿紅戴綠的貴女。

領頭的那人我再熟悉不過,正是丞相嫡女秦闌衣。

一進門,她們二話不說就奪過我手裡的匾額,砸了個四分五裂。

跪在靈前燒紙的千語被她們扯著頭髮扇了數十個巴掌。

“你這天煞孤星,剋夫克兄,真是該死。”

“如今你一介孤女,更是配不上溫梵哥哥,這婚必須退!”

她們接二連三地踹向千語的肚子,千語根本避無可避。

可是離千語最近的溫梵卻沒有出手護她,而是冷眼旁觀著她的慘狀。

他這漠不關心的樣子讓我的心墜入冰窖。

從前我還以為他是千語的良人,如今看來,是我看錯了人。

我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,目眥盡裂地喊道:“住手!”

我疾步上前,想阻止她們繼續施暴。

可薛江洋卻在此刻拽住我的手,他皺眉道:“千舞,別去。”

“你們家如今已經敗落,不要再和她們硬碰硬了。”

我沒想到薛江洋居然懦弱至此,竟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千語受辱。

我氣憤地質問:“薛江洋,你還是不是人?她們是要把千語打死啊!你卻來勸我不要管?”

被我一吼,薛江洋的臉色也不好看,可他抓著我的手卻始終不肯放開。

“你是外嫁女,孃家的事與你何干?莫非你想連累我們薛家不成?”“如今你家人全都埋於黃土,就憑你的身份,你怎麼跟他們鬥?”

“若你真要管也行,我送你一紙休書,從此你與薛家再無瓜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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