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常的每年都是如此,吃過年夜飯後,秦兆川就會以給初戀掃墓為由上山,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會回來。
而這天晚上,他爸媽兄弟姐妹,要麼把我灌醉,要麼就拉著我打一晚上麻將。
總歸不會讓我有半點去打擾他的機會。
難怪無論我怎麼做,每年送多麼貴重的禮物,都始終無法得到他爸媽的喜歡,原來他們心中的兒媳婦,另有其人。
因為送秦沐去醫院耽擱了不少時間,秦兆川甚至沒去後備廂看一眼,就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得飛快,直奔老家而去。
一路上,秦沐看也不看我一眼,不時發出一聲冷哼,抑或是抱怨小腿太痛。
我懶得聽,戴上耳機睡了過去。
到達秦兆川家,天已經黑了。
他爸媽,大哥大嫂,三妹已經等在了大門外。
車子剛停穩,甚至我們還沒來得及下車,後備箱就已經被掀開。
全家人看著空空如也的後備廂,一時間愣了神。
秦兆川他媽“哇”地一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:
「我的命好苦啊!拼命生下的兒子不孝,大過年的空著手就回來了,自己在城裡享福,也不惦記在鄉下受苦的老母親,我還活著幹嘛,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!嗚嗚!」
…
秦兆川瞪了我一眼,匆忙下車。
發現後備廂當真空無一物,也愣在了原地。
他大哥指著他的手不斷抖動,隨即重重嘆了一口氣:
「小川,你不該這樣啊!多傷咱媽的心!」
他小妹更是跟著他媽一起哭:
「哥哥有了嫂子就不疼我了,嗚嗚…」
我冷眼看著他全家演戲,往年送上重禮就能和和美美,空手回來家門都不讓進。
偏偏秦兆川看不出他們吸血的本質,只覺得自己傷了他們的心,於是厲聲問我:
「你不是說禮物的都放在車上了嗎?東西呢?!」
我打著哈哈:
「可能我記錯了吧,小沐受傷,我擔心得要命…」
秦兆川見哭哭啼啼的一家,嘆了口氣,彷彿下定決心一般,從車上拿出了方才他從醫院回來時,拿著的那個大包。
一拉開,裡面赫然是一沓錢。
我瞥見裡面足足有五六萬塊。
這大概是他所有的私房錢吧,想必是因為我沒讓他帶走那些護膚品,這錢估計是他要拿去哄林翩月開心的。
只見秦兆川滿臉心痛地拿出一萬,遞給了他媽:
「媽,我真的給你買禮物了,金鐲子,足足五十克呢,忘了帶來,等我回去立馬叫快遞給您寄過來,您放心,兒子哪能不惦記您呢!」
收了錢,又得了承諾,他媽開心地想要將他和秦沐迎進屋內。
而他大哥和小妹看著他包裡的錢,眼中滿是明晃晃的貪婪。
秦兆川二話不說將包重新扔回了車上,鎖好:
「哥哥,小妹,你們的禮物會跟媽的金鐲子一同寄過來,放心好了!」
說罷,他將車鑰匙遞給了我,明顯要讓我當這個看好錢,不被他兄妹搶走的惡人。
於是這兄妹二人轉身就走:
「嫂子可得把車看好,裡頭這麼多錢呢,這年夜飯也不用進來吃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