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母看了眼沈卿,手終究還是放了下來:“你進府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,不要心疼男人,今日你心疼他,隔日他就會做盡令你心傷之事!”
沈卿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卻始終沒有落下來。
楚母搖了搖頭,“去祠堂罰跪七日,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踏出半步!”
突然一個下人面紅耳赤地跑進了屋子。
“老爺!夫人!城南茶商秦家人帶著一大堆侍從,跪在相府門口正在鬧事!”
還未等他們走到,便聽見一個雙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跪在相府門口大喝:“宰相乃我朝重臣,容得下天下人卻唯獨容不下我秦家女!”
“你相府公子做盡荒唐事,害得我女還未出閣就沒了清白,現在卻想裝作無事發生?”
身後一陣輕咳聲,沈卿回頭看見本該去祠堂受罰的楚琰卻跟了過來。
他看了眼沈卿,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出相府,轉身跪在地上,隨後緊緊握住了秦知語的手。
“還望父親母親同意兒子納秦知語為平妻!”
沈卿看著他同秦知語緊握的手,雙腿發軟,她直直盯著楚琰:“楚琰,我只問你一句,這秦知語你是非要納入相府做平妻是嗎?”
楚琰眼底閃過一絲猶豫,他看了眼秦知語,她摸著肚子滿臉委屈,“楚琰,不是正妻也無礙,只要我能嫁給你,哪怕沒有名分我也願意!”
楚琰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來,他咬緊牙關,“知語若是嫁於我,必須允她正妻之位!卿兒!我知你最是善解人意,我必須得給知語一個交代,不然我就要被天下——”
“好!”
沒等楚琰將話說完,沈卿絕望開口道:“明日我就進宮求皇上賜一道聖旨,許我和離,從此與你楚琰再無瓜葛!以後你想娶誰都與我無關!”
雨越下越大,楚琰臉上的血也被沖淡了許多,他此刻瞪大雙眼看著沈卿,不敢相信他的耳朵。
沈卿靜靜地望著他,如果當初大婚前知道他有心上人,沈卿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,可是楚琰卻什麼都沒說。
甚至還在拜堂時,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向她許諾山盟海誓,生死相依。
沈卿覺得喉中有股腥甜湧上,她捂著胸口,眼神越來越堅定,她緊緊抓著翠竹的,生怕在他們面前倒下。
等回到院子,一眼便看到了楚琰前日才為她種的芍藥苗。
“芍藥能驅邪避災,希望它能保佑卿兒永遠開心幸福。”
沈卿快步衝過去,將那三株芍藥苗連根拔起,扔在一旁。
她屏退下人,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袖中裝著南疆金蠶蠱的木盒。
這是兄長在她出嫁前送她的。
“卿兒,若在相府無人可依,就放家鴿,服下這假死金蠶蠱,我定會接你回家。”
“哥哥放心,我信楚琰,他不會負我。”
沈卿回想起當時的信誓旦旦,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哥哥已死,沈家已亡,日後她再也用不到這金蠶蠱,也等不到接她回家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