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天鳴要到每月月中,也就是明天,才會給我打生活費。
站臺上的珠寶廣告優美而典雅。
曾經我也能設計出這種作品,並且廣受同事和客戶好評。
可現在我是一個被困在家裡,每個月拿2000塊工資,連打車費都沒有的保姆。
或許我的命運在答應顧天鳴求婚的那刻起就在走下坡路了。
朋友圈裡,過去的同事在轉發公司的招聘啟示。
珠寶設計師,薪資1.5W-3W,每天工作8小時,雙休。
這待遇,比顧天鳴的妻子兼保姆強太多了。
回到家,臥室傳來一陣惡臭。
想來是顧天鳴的媽媽又拉在床上了。
聽到開門的聲響,她立馬大喊大叫:
“人死哪去了?還不趕緊來換被子?”
她在廁所時從不排便,反而經常故意拉在床上,看著我收拾。
從前請的保姆,每一個都是被她活活折磨走的。
我不理她,轉身進了主臥,關上門。
回想我和顧天鳴的相識過程,或許一切早有預謀。
五年前,他和我在養老院做義工時相識,他說從沒見我我這般對老人有耐心的女孩。
從那以後,他便常約我出去。
顧天鳴長相周正,加上人又體貼,我很快就動心了。
結婚後,他要我辭掉工作,在家備孕和照顧他媽媽。
四年間,他的公司從兩人擴大到兩百人,然而每月給我的生活費依舊是2000不變。
唯一慶幸的是,四年間,我並沒有懷孕。
我點開律師的對話框,詢問他離婚的事宜。
夜深了,顧天鳴才回來。
手中有一束蔫蔫的紅玫瑰。
“安然,送給你,別生氣了。”
他嫌棄地關上門隔絕臭味,要過來抱我。
我閃開。
他撲空,醉醺醺地倒在床上。
玫瑰是樓下垃圾桶裡撿回來的,包裝我都認出來了。
“安然,林希是個被人呵護的小公主,脾氣壞你要包容些。”
顧天鳴搖搖晃晃地坐起來,拉我的手。
一用力,便把我整個人拉到他身邊坐下。
“你是最賢惠懂事的,愛你老婆。”
他吻過來,然後倚在我肩膀睡著了。
我推開他的頭,任他躺在床上,繼續整理我的簡歷。
第二天一早,我便拿出以前的職業套裝和高跟鞋,對著鏡子化了個利落的妝容。
顧天鳴起來後,滿屋子找醒酒湯,卻沒找到。
從前他喝了酒,我一定會給他熬這個緩解頭痛。
他媽媽在房間用力捶床板,噪音和臭味讓顧天鳴很是煩躁。
“安然,你去看看媽。”
我剛從外面回來,他就使喚我。
“我沒空,你給她換一下床單。”
我拿出兩份文件,翻到簽字頁,讓顧天鳴簽了。
“什麼東西?”他遲疑地問我。
“離婚協議。”
突然的寂靜,接下來是顧天鳴輕鬆的笑聲。
他拿過筆,眼睛盯著我:“那我籤咯,簽了你可別後悔。”
從前我被他媽媽折磨得痛苦萬分時,也賭氣說過離婚。
“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?你沒必要計較,照顧好家裡和媽就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