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京七年後,我與李明瑛在回程的馬車上溫存。
簾外,他的心腹用契丹語詢問,
“王爺,你真的打算瞞著葉姑娘娶郡主為妻嗎?你別忘了,當初正是因為郡主的背叛,才害得你被髮配北寒!”
李明瑛默了一瞬,再開口語氣是藏不住的心疼,
“我捨不得讓她年紀輕輕就喪夫陪葬。”
心腹聞言,滿是憤怒,
“可是這七年對你不離不棄的人是葉姑娘啊!她為你數次擋刀受傷,為救你險些喪命於狼口,甚至在你脫水暈厥時也是她割肉給你飲血!這些你都忘了嗎!”
李明瑛以為我聽不懂,勾著我的髮絲,面不改色道,
“我沒忘。
至於許諾給卿卿的正妻之位她那麼愛我,做個侍妾也是一樣的。”
聽到這,我忍不住委屈地紅了眼眶。
李明瑛以為我是受不住,趕緊暫停下身的動作將我攬在懷中輕哄。
可我卻反而哭得更厲害了。
那一刻,與淚水一同落下的,還有我離開他的決心。
車隊前腳剛進城,王婉芝的侍女後腳便跑來報信。
說她為見李明瑛,在風雪中等待暈倒了。
聞言,李明瑛立刻命人直奔郡主府,甚至沒等馬車停穩,便掀簾跳了下去。
“王爺當初被貶北寒,硬是七年都不肯服軟回京,可一聽這女人要被陪葬,火急火燎就趕回來娶她了!”
“真是可憐了我們的葉姑娘,七年光陰,卻淪為妾室”
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心腹裴荀打斷了,
“王爺的事也敢多嘴,不想活了嗎!”
至此,簾外的契丹語終於停下了。
裴荀搬來馬凳,扶我下馬。
這還是跛腳以來,李明瑛第一次忘了抱我下了來。
這腿是在一次夜襲中為了保護他而傷的。
他當時像個孩子一樣,揮刀猛地朝自己左腿劈去哭道,
“卿卿今後若是不能走路,那我也不要這腿了!”
後來,他尋遍鄉野名醫為我接骨救治,更是許下日後他便是我的腿腳的諾言。
可一聽到王婉芝的名字,他便忘得一乾二淨。
等我一瘸一拐追到內院,李明瑛已經將人橫抱起往外走了。
他正深情地看著懷中的王尤芝,連擦肩而過將我撞倒在地也毫無察覺。
這七年,他待我極好,將我養嬌了。
疼痛從膝蓋傳來,我下意識地痛呼。
可這一次,我卻沒等到李明瑛的心疼。
一隻穿草履的腳狠狠碾在我的手背上罵道,
“爬了幾年主子的床還正當自己是主子了?”
“少在這裝模作樣,壞了我家郡主的好事!”
來人是跟在王婉芝身邊的嬤嬤。
她一口唾沫吐下,戳破了我七年來的美夢。
我是王府的家生奴,從小陪著李明瑛一起長大,整整愛慕了二十五年。
娘曾叮囑我,要找像爹一樣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。
我原本從未敢肖想李明瑛。
可直到他被貶北寒,只有我願意陪在左右。
他將我壓在身下,問我可不可以。
我羞得漲紅了臉道,
“奴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