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到如今，他還在哄騙，我心中不免心寒。
“王爺真的會娶我嗎？”
李明瑛沒想到我會追問，畢竟我從前從未質疑過。
他顯然有些意外，隨後還是讓人將婚服捧了上來。
鳳冠霞帔，好不華麗。
李明瑛笑著說道，
“紅色襯你，那天穿上一定好看。”
若不是上面繡著百束梅花，若不是知道王婉芝乳名喚作小梅，最喜愛梅花，或許我就信了。
我深深呼了一口氣，嚥下心口傳來的刺痛，不動聲色提出想看看自己的良籍。
娶妻須得脫賤籍，李明瑛做戲做全套，早已安排人去消了。
待良籍拿到手，我忽然有些恍惚，當了十八年的賤奴，七年的侍妾，今日也終於是自由人了。
有了它，我就能逃離李明瑛，往後餘生，過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李明瑛見我面露喜悅，於是也好心情地開始解我的衣裳。
他與王婉芝親密的畫面霎時間湧入腦子，我只能一邊強忍噁心應付，一邊思索該如何拒絕。
好在這時王婉芝的侍女闖了進來，哭喊道，
“王爺，郡主突然腹痛難耐暈倒了，你快去看看她吧！”
房事被打斷，李明瑛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，但最終還是速速起身穿衣走了。
他走得著急，自然不記得落下的良籍。
我連忙將它貼身藏好，又翻出這些年來攢下的銀子清點了一下。
通關的良籍有了，盤纏也有了，現在就差一個出逃的機會。
我將行李藏好，不想轉身時卻差點被地上的針線絆倒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，
“這個寶珠”
寶珠是我從北寒帶回來的小丫頭。
她九歲時成了孤兒，差點被賣紅樓，是我和李明瑛出手救下了她。
跟在我們身邊五年，我一直將她當作親妹妹看待。
如今我要離開，自然是要告知她的。
可奇怪的是，今兒一整日都沒見人影。
她平日雖貪玩，但也不是個不著調的。
我心中忽然升起些許不詳的預感。
忽然，房門被人嘭一聲踢開，三五個婆子衝了進來。
還未等我開口質問，其中一個就薅起我的頭髮往外拽。
“你們幹什麼！放開我！”
誰知她們卻冷笑道，
“哼！你這小賤蹄子還敢問幹什麼！”
“好好珍惜這點時間吧，一會你就該被打死了！”
我被丟進前廳時看到寶珠已經被折磨了一輪。
兩條腿剛從夾板退下來，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扭曲著。
我跌跌撞撞地衝過去，將人攔在身後，怒吼質問道，
“她做錯了什麼！你們要這麼罰她！”
對手腳不健全的下人來說，和死沒有什麼兩樣，他們怎麼能這麼殘忍
聞言，王婉芝矯揉造作道，
“葉姐姐，我知道你討厭我，但也不用教唆她下毒來害我吧！”
話落，寶珠奮力抬頭反駁道，
“我沒有，葉姐姐也沒有”
說著，她嘔出一口血來。
我嚇得連忙伸手去幫她擦，濃稠的血沾染在我的手指上，讓我止不住地發抖。
“請王爺明鑑！寶珠跟在身邊這麼久，你很清楚她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