賤奴二字深深刺痛著我的心。
可也正是因此,我才真正醒悟,李明瑛與我的身份天差地別。
曾經那些諾言,大抵只是他說來哄騙自己的虛假情話罷了。
我擦了擦嘴角被扇出的血,俯下身去磕頭認錯,
“奴錯了,奴不該妄圖辯解,還請王爺和郡主責罰。”
李明瑛看著葉卿紅腫的臉頰,心裡也不是滋味,本想算了,可沒想到王婉芝卻道,
“那就給本郡主去摘些梅花來裝飾吧!”
京城寒冬雖不及北寒之地冷峭,可夜半出門也是會被凍掉耳朵的。
“以下犯上可是要掉腦袋的,我已經從輕發落了,還不領罰嗎?”
李明瑛打完葉卿當即就後悔了,他剛想出聲阻止,卻見她恭敬地謝了罪,然後轉身走進了風雪裡。
這一刻,李明瑛無端地心慌起來。
他欲言又止的嘴,張開又閉上,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。
一整夜,我來來回回摘了十七次梅花。
可每一次都被嬤嬤掃落在地,踩得稀爛,
“賤人!你就是這麼敷衍郡主的嗎?給我滾回去重新摘!”
在冰雪裡泡了一夜的我已經發起了高熱,腿腳像灌了鉛般沉重得邁不開,最終栽倒在地。
見狀,嬤嬤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罵道,
“你在這狐媚給誰看!一個賤奴也敢在這矯情!”
她提著我的耳朵罵罵咧咧許久,直至聽到房中叫水才將我踢到了牆角。
眼見李明瑛走出,王婉芝追出來將玉佩系在他腰上。
“你折騰到天光才睡下,怎麼不多休息一會?”
李明瑛聽後溫柔地颳了刮她的鼻子道,
“莫不是昨晚還沒盡興,捨不得我?”
我不可置信地捏緊了拳頭,直至過於用力而泛白,手心傳來刺痛。
沒想到,兩人竟如此迫不及待,重逢的第一天就滾到床上去了。
難以言喻的噁心從胃部湧上來,我蹲下身去一陣乾嘔。
誰知藏在袖中的手鐲卻滾落了出來,砸在地上碎成了兩半。
這還是李明瑛去北寒時送我的定情信物。
這麼多年來,我一直捨不得戴,只敢貼身藏著。
就像我對待李明瑛的感情,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呵護。
可惜,不是我的終究還是會離去的。
夜裡,李明瑛來了。
見我沒有迎在門口瞬間來了火氣,
“葉卿!本王是不是對你太仁慈,讓你蹬鼻子上臉了!”
話落,他伸手將我粗暴拽起,這才發現我渾身燙得像炭火,人也已經燒得失去了知覺。
直至後半夜,灌了碗藥下肚,我才逐漸清醒過來。
李明瑛緊皺的眉毛這才有些舒展開來,
“發熱了為什什麼不和本王說!”
“莫不是還在生本王的氣?”
聞言,我立刻撐起身子磕頭道,
“奴家不敢,王爺和郡主責罰是應該的。”
這一下,李明瑛才緩和了語氣,將我拉到懷中安慰道,
“不敢就好。
本王說過會娶你便會踐行諾言,三天後就是大婚,你且安分些,別總想和菀芝爭風吃醋!”
三天後確實是他和王婉芝的大婚,而我依舊是一個沒有名分,可隨意打罵的暖床賤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