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一樣。”
男人的話斷斷續續,嗚咽著往外吐字。
“沒人會來這,偶爾有人被送來,為了逃命選擇殺掉我們。”
我的心猛的揪了一下。
在他們斷斷續續的話語裡,我七零八落的拼湊出了一個全貌。
他們死於非命,後來大家陸陸續續的聚在一起,也就是我們口中的恐怖世界。
可他們,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。
甚至,他們是別人想見卻見不到的家人。
【人,你是球球的媽嗎?】
【人,球球跟我打賭,輸了兩個罐頭,你帶來了嗎?】
我的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小貓小狗。
有的貓咪脖子上還帶著精緻的鈴鐺。
他們的爸爸媽媽,也很想他們吧。
像我一樣。
原本躲在暗處的怪物也三三兩兩的走出來。
他們身上,無一例外的全是傷口。
大小不一的傷口。
生前留下來的,到了死後也面目猙獰。
“你們別怕,我是人但不是壞人。”
在被送來這之前,我是一名心外科的醫生。
沈淮趁我不注意,打開了保險櫃,才得知了移植心臟這項機密的研究。
曾經,他總因為醫生工作繁忙,逼迫我辭職。
而現在,我以為他會為我驕傲。
——可他卻命令我,讓我把心臟換給孟嬌嬌。
只因為她屢次拿著胸口疼當藉口,將沈淮從我身邊騙走。
我撕扯下繁重的婚紗。
像是撕掉了即將束縛我一生的枷鎖。
我無比痛恨那個軟弱到離不開的沈淮。
但此刻,我第一次感到了慶幸,慶幸我的衣著如此繁複。
慶幸我依舊有能力伸出援手。
即使他們不是人。
我也做不到漠視眼前的苦難,因為我尚有一顆溫熱的正在跳動的心臟。
那些怪物慢慢的排成了一排,任由我用白色的布條耐心的給他們包紮。
幾十層的婚紗,最後變成了一條及膝短裙。
他們看著我的眼神,似乎有堅冰在融化。
他們圍著我。
我努力記下每一個人的名字。
“我叫秦安寧。”
最初相見的女怪物衝我不好意思的微笑,她長得很漂亮。
我總覺得在哪見過她。
我咬住嘴唇,總覺得要是貿然問出口會唐突到她。
反而是秦安寧先開了口:
“你是不是想說你見過我。”
她笑的恬靜淡雅,我有一瞬間恍惚,我以為她還活著。
“我就是顧氏集團總裁的白月光。”
我猛地想了起來。
顧氏總裁早就瘋了。
秦安寧回國前,顧總打著深情的名義找了個替身,卻不肯跟安寧坦白。
朝三暮四,對秦安寧虐身虐心。
秦安寧求助無門,甚至家裡人都偏愛假千金。
直到秦安寧死於車禍,他才幡然醒悟。
秦安寧淡淡的笑了笑:
“我爺爺葬禮那天,顧炎在陪她在小島上度假。”
“甚至我流產那天,顧炎陪著她給寵物打疫苗。”
我的腦海裡霎時間回憶起了無數個曾經。
那個曾經對我百般呵護的沈淮,在孟嬌嬌住進沈家那天就徹底死了。
他送我的珠寶,是孟嬌嬌扔到地上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