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晚膳,我坐在書案前無聊地翻著話本。
“秋蟬,以往那些晚上,我都是怎麼打發時間的?”
“娘娘無聊啦?”
“若是以前,您看畫本看累了,就會去御花園裡走走,興許能碰見幾只小貓小狗逗弄一會兒。
可如今皇上關了您禁閉”
我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那輪彎彎的月亮。
第一次覺得宮裡的夜這麼漫長。
這樣的日子只是一天都讓人覺得難熬。
後宮那些妃嬪又是如何過來的?
正想著,院子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:
“娘娘,皇上有事尋您,煩請您跟老奴去一趟養心殿。”
我坐上步輦,很快到了養心殿。
“早上才罰了何妃禁閉,晚上就放出來。
你這是鐵了心不讓朕做明君。”
見我進來,何昭吟立刻從龍椅上竄了起來。
“你要是再不來處理這些摺子,你就真的做不成明君了!“
“我接待了一天的使臣,剛準備歇下,就看到這山一樣的摺子。
我哪會批這個!“
“你不是要當皇帝嗎?這就是皇帝每天要做的事情。”
我在她身邊坐下,抓過她的手,在紙上一筆一畫地教她學我的筆跡。
“尋常的請安摺子寫個已閱即可,其他的就放在這兒等我來批。”
“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,何昭吟,國不可一日無君。
落水身體抱恙只能讓你歇假幾日,你不能一直不上早朝。
明日我會過來教你如何在朝堂上應付百官”
她將手抽回,賭氣地轉過頭。
“我不要,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上朝嗎?“
“帶著妃子上朝,你是想讓我在史書上被人寫成只知道縱慾的昏君嗎?”
“你上殿治理的是當朝之事,史書上寫的後世之名。
你把國家治理好了,不比什麼名聲都強。”
執筆的手忽然頓在空中,墨汁滴到紙上,很快暈了開來。
剛登基時,我曾經獨寵何昭吟,一連數月都只宿在她的宮裡。
前朝百官看不下去了,諫言的摺子一封接著一封。
我怕留下沉溺美色之名,便開始有意疏遠何昭吟,在後宮雨露均霑。
眼前的何昭吟雙手托腮,愁容滿面。
“行,我同你一起上朝。”
帝王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。
她抓著我的袖子,像個小孩似的,高興的晃來晃去。
治國之道,她一個深宮女子,倒比我還要透徹。
幾日後,何昭吟帶著我一起朝見文武百官。
我坐在案旁磨墨,並適時將應答之策寫在紙上遞過去。
起初,百官們頗有微詞,朝堂上每日都有官員站出來,指著何昭吟的鼻子說此舉不當,有傷風化。
漸漸地,一道又一道中肯的治國之策逐漸熄滅了百官不滿的聲音。
白天我陪著何昭吟上朝,其餘時間便留在養心殿幫她批摺子。
“何妃干政、寵冠後宮”的言論在宮中濺起。
前朝沒有意見,後宮卻有人坐不住了。
半月之後,宮人傳來消息,容妃懷孕了。
“我發誓我什麼都沒有做,我就是按你說的,一進去就往她的酒裡下藥,等她睡著了,再把她抬到床上脫掉衣服,第二天一早就起身離開了。”
“她懷孕絕對跟我沒有任何關係!”
我翻著敬事坊送來的冊子,抬頭瞥了一眼舉著手在我面前努力澄清的何昭吟。
“我知道不是你乾的,就算你想做什麼,你也不會。”
“容妃跟別人私通了。”
近三個月來,容妃唯一一次被召幸就是何昭吟翻的牌子。
“那怎麼辦?你要養別人的孩子嗎?”
我瞪了他一眼。
“靜觀其變吧。”
翌日,皇后召集宮嬪到她宮裡訓話。
我正琢磨容妃的事情,卻發現麗妃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挪到了我的跟前,就站在容妃身後。
我剛準備轉身換一個地方,就見麗妃腰肢一扭,整個人朝前撲了出去,嘴裡發出驚呼。
下一刻,她和容妃雙雙倒地,容妃的身下很快滲滿鮮血。
“快來人,傳太醫!傳太醫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