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的嬪妃很快圍了上來,一邊慌慌張張地差人去請太醫,一邊厲聲數落我:
“是何妃推的麗妃!“
“我也看見了!”
——熟練得像是排練了百次的戲班子。
何昭吟栽在她們手裡不算冤。
很快,太醫傳來消息,容妃的胎沒了。
這群妃嬪跪在何昭吟和皇后面前,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告我的狀,和那天千鯉池旁如出一轍。
何昭吟滿臉怒容地看著面前的妃嬪。
我知道她氣的不是孩子的事情,是這群人又用了相同的法子往我身上潑髒水。
我也知道她的腦子裡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自證清白。
“三人成虎,皇上可否對她們單獨問話,以免有人抱團誣陷臣妾的清白。”
何昭吟大手一揮,命人將她們分別帶了下去。
我只讓她問了一個問題——
我是哪隻手推的麗妃?
戲班子很快倒臺,有說左手的,有說右手的,還有說雙手的。
謠言不攻自破。
何昭吟神氣地以謀害龍嗣為由,奪了麗妃的封號,將她打入冷宮。
“你說麗妃怎麼每次都用同一招,也不知道換個更高明的手段。”
“手段雖不高明,但只要得手,帶來的利益可想而知。”
“只怕她背後另有其人。”
晚上,我正在書案旁替何昭吟整理摺子,一個黑衣刺客破窗而入,執劍朝我而來。
我沒有武器在身,又想著不能暴露身份,只能微微側身迎了上去。
鋒利的劍身沒入我的胸口,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至全身。
護衛很快趕到,但刺客已經逃跑了。
昏倒之前,我看到何昭吟滿臉焦急,眼眶通紅。
醒來之時,我的身上纏了繃帶,何昭吟靠在床邊,滿臉疲態,嘴邊冒出了胡茬。
我試圖起身,卻牽動傷口,輕輕“嘶”了一下。
她從睡夢中驚醒,激動地抓著我的雙手,眼淚奪眶而出。
“你終於醒了。
傷口還痛不痛?”
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。
“別哭了,朕沒事。
朕可從來沒有這麼哭過。”
我轉頭看了看窗外,經過遇刺一事之後,巡邏的守衛變多了。
得馬上找到換回來的方法,否則不只是何妃,皇上也會陷入危險。
“你帶上這個,明日就動身去香山寺,找苦無大師。
他應該知道怎麼能讓我們換回來。”
何昭吟拿著錦囊,一臉擔憂地看著我。
“你一個人留在宮裡嗎?”
“放心,我自有安排。”
行刺失手,那人想必還有後招。
我得留下來,親自會會他。
何昭吟以祈福為由,帶著侍衛離宮了。
上門探望的人很快接踵而至。
先是皇后,再是德妃,就連剛小產完還在養身體的容妃也來了一趟。
無一例外,她們都帶了補藥來。
見我拒絕,容妃擺擺手作罷。
只有皇后和德妃堅持要我喝下補藥。
藥渣我都命人留下了,太醫看過沒有問題。
但是到了晚上,我的身體突然開始發熱,五臟六腑像被什麼東西絞斷一般傳來劇痛。
背後的人果然出手了。
我讓下人扮成我的樣子,從大道趕往太醫院,我則扮成婢女的樣子,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。
走到無人之處,一個侍衛舉刀攔住了我。
嬌俏的女聲從背後傳來。
“你還挺聰明的,知道叫人請太醫來不及了,親自去太醫院解毒。
還知道讓人扮成你的樣子,聲東擊西。”
“可惜。
你的小婢女這輩子是無緣再和你相見了。”
一個身著宮裝的美婦人,從我身側走至面前。
竟是德妃。
又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伸出,我不由得彎下身。
“我知道你不是何昭吟,你究竟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