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馬上就要高考了,小瓷,你要多幫幫你妹妹。
」
我看著窗外,低聲回答:「幫她洗衣服做飯還不夠嗎?還要我幫什麼?」
他皺了皺眉:「幫妹妹洗衣服不是你應該做的嗎?阮瓷,她是你妹妹,你沈阿姨從沒讓她幹過粗活,她不會弄這些才來找你的。
」
我只覺得苦澀:「我媽也沒讓我幹過。
」
江遠濤面無表情:「可你媽死了,小燦的媽媽又沒死沒事。
多幫幫你妹妹學習,你總得讓她能有個大學上,這是你身為姐姐的義務。
」
他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,說出來的話沒有絲毫溫度。
我聽懂了他話語裡的暗示,他是想讓我在高考時幫沈燦作弊,可我擔不起這個風險,也不想擔。
於是,我想到了保送。
以我年級第一的成績,保送名額幾乎板上釘釘。
一週前,我瞞著家裡人準備好了保送國家科研院的相關材料。
可昨天保送結果出來,原本板上釘釘的我卻並沒有在保送行列。
像是被雷劈中,我站在榜單面前像是一尊石像,就連班上的同學都覺得不可思議,相顧無言,只是沉默。
還沒等我回過神來,班主任卻率先一步把我叫到辦公室。
她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嚴峻,幾乎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我。
「阮瓷,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你知道老師對你抱有多大期望嗎?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你家長,但你這麼做,老師很失望。
先回家反省三天吧。
」
我顫抖著接過班主任遞來的檔案袋。
心裡已經有了答案。
我的保研材料,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撕成了碎片。
貼在上面的照片也變得扭曲。
可最令人心痛的是檔案袋裡唯一完整的那張紙。
看得我心臟停了半拍。
那是我的日記。
我顫抖著打開,發現是我在午夜偷偷寫給班長,卻從未打算郵出的告白信。
什麼都無需問,瞬間我就明白了是誰幹的好事。
那晚上我哭著質問沈燦,可我哭得越大聲,她就笑得越高興。
「讓你裝?怎麼?偷偷摸摸搞保送不告訴我們,你到底把不把我們當一家人,天天吃我家的住我家的,這種大事都要瞞著。
這下好了,你得和我一起參加高考了。
」
沈桐也笑:「這又怎麼了?小瓷你只想走捷徑。
保送有什麼好?保送很光榮嗎?像我們小燦,自己考出來的才光榮!」
我忍下眼淚,平靜地把目光投向江遠濤,那個時候,我對他還懷有一絲絲可笑的期待。
他果然笑了,溫柔地摸摸我的頭,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。
「這下公平了,別人也不會說爸爸騙心只讓大女兒保送。
你們統一起點,一起高考,考出來什麼樣就什麼樣。
但是小瓷,高考的時候你得幫幫小燦,她是比你聰明的,只是聰明勁都用在別處了,把你的題給她看看,咱家說不定能出兩個狀元。
」
他們一家笑作一團,我的心卻如墜冰窟。
可一想到那則可能來自母親的短信,我咬著牙也要活下去。
三天後,我照常回到了學校。
剛剛邁進大門,我就發現周圍的同學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