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麼冰?」
他摸了摸杯壁皺眉,「小心到時候疼得下不了床。
」
我和溫時頌都沉默著,彷彿只要不點破就可以繼續拖延,可這件事早就赤裸裸地敗露在我的面前,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缺失記憶。
我看著這麼自然關心著我的溫時頌,眼淚終於忍不住啪嗒啪嗒掉在溫水裡。
「她是誰?」
顫抖著聲音,我壓下聲嘶力竭的衝動,只想給自己保留著最後一份體面。
「郝曉蘊,一個小芭蕾舞演員。
」
依舊是淡泊的語氣,彷彿只是在介紹一位普通的朋友。
「我才不小呢。
」
郝曉蘊扯住溫時頌的胳膊,用她傲人的身線向前擠了擠,嬌聲嬌氣。
「好了」,溫時頌有些疲倦地掙開了郝曉蘊的纏繞,在她嫉妒的目光下蹲下身為我擦拭眼淚,「只是尋求了一次刺激感,你要是不喜歡她,我就和她斷了。
」
我終於明白,這場我自認為足夠溫暖的關係裡,底部早就因為潮溼腐爛。
在溫時頌看來,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。
沒有了郝曉蘊,還會有張曉蘊,李曉蘊,王曉蘊
也許溫時頌沒有忘記他在戀愛時對我的承諾,但他聽信了這個圈子裡太多人誘導的刺激,早就對我們平淡無波的婚姻感到厭倦了。
我撇開他的手,擦乾眼淚。
「溫時頌,我們離婚吧。
」
溫時頌抬起的手頓在原地,我盯著手中的那杯溫水,只聽到郝曉蘊驚喜地笑出聲。
「滾出去!」
我猛地打了個冷顫,溫時頌隨即握住我的手,再次出聲,把身後還在較勁的小情人趕了出去。
「你先冷靜下來,你還沒來過A市吧?待會兒我帶你去玩兒好嗎?」
他蹲在我的面前,話語有些語無倫次,像極了我們高三畢業那個晚上他的告白。
也沒有那麼像,我有些出神。
他那時的手是火熱的,不像現在,冰冷得我發痛。
「那枚戒指是給郝曉蘊的嗎?」
想起那枚藍寶石鑽戒,溫時頌忽然熄了火。
半天才聽到他囁嚅到:「你如果不喜歡我就要回來。
」
如果是半天前,我一定會發瘋般把溫時頌送給郝曉蘊的禮物奪回來,全部毀掉。
但是當我真的登上了來這裡的高鐵,冰冷的風拍打過我發熱的頭腦,我忽然想要體面一點,我不該是這樣的,即使是丈夫出軌,我也依舊應該是本來的我。
戒指代表著什麼我清楚,郝曉蘊清楚,結了婚的溫時頌更加清楚。
我看向房間裡丟得四處都是的情趣內衣,那一刻,身下的床也變得骯髒無比。
腦海中忍不住循環他們可能會在這個房間裡做過的腤臢事,我的胃裡一陣翻滾,忍不住乾嘔出聲。
結婚三年,溫時頌從沒忘記過關於我的任何一個重要時刻,可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那天,他忘記了,反而拿出了要送給郝曉蘊的藍寶石戒指。
無論溫時頌再怎麼遮掩,我們都明白,郝曉蘊對他,即使現在普通,終究有一天,是不一般的。
「溫時頌,我們離婚吧。
」
溫時頌握著我的雙手收緊,定定地看著我,「我只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,姜時漾,你這麼矯情,有意思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