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意識到身邊可以依靠的那個人,已經不在了。
我自嘲地笑笑,心裡卻像鈍刀子在一次一次地割。
他都已經這樣對待我了,我還能對他抱有怎樣的期待。
我和許墨淵在一起的時候,他一窮二白,工資甚至都養不起他自己。
他去海洋館還是用攢了很久的錢買的最便宜的月票。
我用自己的工資資助他讀了研究生,幫助他找到了現在的工作。
可以說,他現在在公司的組長職位也是我拜託外婆幫他爭取的。
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海洋館,我工作的地方。
我是一名海豚訓練師。
我的工作內容主要是訓練照顧和研究海豚。
在我負責照顧和訓練的海豚中,有一條很特別的小海豚。
它因為天生耳聾而失去回聲定位能力,顯得非常孤獨。
別的小海豚不和它一起玩,他總是落單。
我很心疼它,會經常給予它格外的鼓勵和關照。
一次,在海豚表演結束後,有一個人在默默觀望著它。
從此之後,他每天都來,只是為了這條特殊的小海豚。
他每天離去的背影裡,也有著獨屬於他的柔軟與孤獨。
久而久之,這條小海豚也和他成為了好朋友。
終於有一天,他主動走近了我,詢問我關於小海豚的情況。
一來二去,我和許墨淵就熟絡起來。
他看向那條小海豚的眼神里,總是帶著深深的繾綣和眷戀。
他讓那條小海豚當了見證人,向我告白。
並送了我一條海豚項鍊,當做定情信物。
驚訝於他的細心,感動於他的堅持,我接受了他。
許墨淵真的是一個很細心很會照顧人的男生。
他不是那種心思粗大頭腦簡單的直男,只是有點大男子主義。
他會在我生理期的時候給我煮紅糖水,在我心情低落的時候安慰我。
為了他,我把齊耳短髮留起來,變成溫柔長髮。
我換掉了自己原先乾淨利落的穿衣風格,變成蕾絲碎花的小女生。
現在想來,都是謝瑤先前調教過他的功勞吧,呵呵。
現在看來,那彷彿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。
葬禮儀式繁瑣複雜,大事小事都只能靠我一個人來操持。
外婆在人間的最後一場大事,我想盡全力為她辦的好一些。
我對給許墨淵打電話已不抱希望,只是發消息希望他能來幫幫我。
一個電話過來,是他,我趕緊接起來,卻聽到他說,
“行了,你怎麼連瑤瑤的醋都吃,說外婆死了不怕遭報應嗎?”
“你不就想讓我回去嗎,麻煩演戲也演的真一點。”
那邊還有謝瑤吃吃的笑聲和柔媚的嗓音。
“墨淵快看,那個燈籠好漂亮好別緻哦!”
“是不是清清姐那邊有很著急的事情呀?我不要緊的,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沒事沒事,鬧脾氣呢,小事情,我哄哄她就好了。”
“對不起墨淵,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你說什麼呢瑤瑤,她怎麼能比得上你。”
電話掛了。
他始終不相信我,覺得外婆去世只是我的謊言。
我難過到哭到暈厥三次,卻無人來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