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說了兩個字,季顏挽著趙皎皎走了過來。
“大哥。”
季顏笑著,把趙皎皎往季舟懷裡推。
“嫂子有事找你,我就帶她來了。”
她故意把‘嫂子’兩個字加了重音。
然而季舟並未反駁。
趙皎皎今日穿了一條淺綠色齊胸衫裙,頭戴碎金珍珠步搖。
那步搖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,晃人眼睛。
我一眼認出,那是祖母留給我的遺物。
她湊到季舟身邊,剛要說話,便被我一把將步搖扯了下來。
連帶著拽掉了她好幾根黑亮的長髮。
“啊!”
趙皎皎吃痛,整個人軟似無骨地倒在季舟懷裡,眼淚奪眶而出。
季顏上前推了我一把:“雲凝,你又發什麼瘋?”
我沒理會她,只拿著步搖問季舟:
“夫君,我祖母的遺物,在庫房用箱子鎖著,只有你我二人能打開,為什麼會在趙姨娘頭上?”
季舟眼神躲閃,低頭看了伏在他身上的趙皎皎一眼。
趙皎皎散了半邊頭髮,紅著眼眶,雙眸噙淚,柔弱得可憐。
他喉結滾動,伸手扶住趙皎皎後,朝著我挺了挺肩膀,才說:
“皎皎剛入府,想添些首飾。”
“她一眼看中這步搖,我便做主給她了。”
“你做主?”我冷笑一聲,“季舟,我祖母的遺物,你憑什麼做主?”
也許是我說話的表情太過鄙夷,季舟面子上掛不住,臉又陰沉了幾分。
“雲凝!我是你的夫君。”
他沉聲提醒我:“女子在家從父,出嫁從夫,你的事,我自然能做主。”
他說完,又揚了揚頭,似是在我的沉默中找回了面子。
他將趙皎皎攬得更緊了。
後者故意用身前一片柔軟附和著貼上去後,季舟全身一僵,看向我的表情更加嚴厲:
“雲凝,不過一個死人的東西,皎皎都不嫌棄,你有什麼可反對的?”
“光天化日,搶奪首飾,像什麼話,還不快給皎皎道歉!”
他向前逼了兩步,森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如同仇人。
“我不。”
第一次,我厲聲反駁了他:“季舟,你知道祖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。
你明明知道。”
我胸膛起伏,既委屈又恨。
祖母是我唯一的親人。
去年初冬,她老人家病重,季舟拉著我的手,在她床前保證,會一生對我好。
祖母當真了,含笑離去。
我也當真了,依偎在季舟懷裡,狠狠大哭了一場。
如今才過去大半年。
他就忘了自己的誓言。
季舟站在我對面,語氣陌生:
“死了的人再重要,還能比得上活著的人嗎?”
“雲凝,就算你出身低賤,既然都嫁進我季家了,怎麼還擺出這副窮酸樣?”
“趕緊把步搖還回來,再給皎皎道歉!”
“我說了,我不!”
隨著我一聲尖喝,季舟一把搶過了步搖。
他看都沒看差點被他推進一旁水池中的我,直接將步搖送到趙皎皎手上。
甚至安慰她說:“皎皎,雲凝出身低微沒見過什麼世面,才如此珍惜這些東西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舟哥哥你別這麼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