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逸的銀刀插入我心口時,我才發現自己被釘死在了合歡榻上。
“只有你苗疆聖女的心頭血,才能保住沅兒被下過蠱的胎兒,沅兒胎安,我就娶你。”
看著他取血後匆匆離去的背影,我將一隻蠱蟲塞進了流血的心口。
顧逸哪裡知道,我根本不是什麼苗疆聖女,只是個煉蠱的毒女。
我的心頭血也養不出嬰孩,只能養出噬主的蠱王。
我和顧逸的大婚之夜,楚沅回來了。
她頂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大肚子,拿著把銀刀站在我的喜轎旁。
“顧逸,胎兒被下了蠱,若不能用苗疆聖女的心頭血養胎,不出三日,我便會成為一具腐爛的屍體。”
顧逸將我拉出喜轎,“阿禾,你最懂事,今日就讓沅兒一次吧。”
然後他抱著楚沅進了轎子。
我被他扛上馬,匆匆帶回了將軍府。
今日的夜風有些狂暴,吹亂了我的喜服,吹斷了手腕上顧逸贈我的同心鐲。
慌亂中,我回頭盯著被馬蹄踩進泥土裡的手鐲。
“顧逸,手鐲斷了。”
“日後再給你買一個。”
可這是你下了血契做聘的同心鐲啊。
我們沒有拜堂,沒有宴客。
一回到將軍府,他就將我關進了喜房。
直到天矇矇亮,房門終於被推開了。
“阿逸!”
我快步迎了上去,他臉色有些蒼白,眼睛中佈滿了血絲。
我剛想扶他坐下,就見他慢慢舉起了本該在楚沅手裡的銀刀。
“阿禾,我只取三瓶你的心頭血。”
我猛地將他推開,然後快步朝門口跑去,可還沒跑幾步,就被他從身後攔腰抱起。
“阿禾!你們苗疆女子的心頭血本就可以用來救命,你又是聖女,心口之肉不出一月就能長回來,救一下阿沅怎麼了!”
他狠狠將我摔在合歡榻上,木釘穿過我的手心腳心時,我才發現,自己被釘死在了榻上。
顧逸雙眼通紅,只一瞬,銀刀便深入了我的心臟。
“只有你苗疆聖女的心頭血,才能保住沅兒被下過蠱的胎兒,沅兒胎安,我就娶你。”
心上最後一層血肉被挑開,我看著他滴滿了手中的三個血瓶。
他拔下我手腳上的木釘,在我心口撒了一層藥末後匆匆離開。
門再次被落鎖後,我從榻上爬了起來。
掙扎著拿出阿孃生前留給我的血蠱,我咬了咬牙,將蠱蟲塞進了不斷湧出血液的心口。
蠱蟲入身的一瞬,我便暈了過去。
“血蠱雖能救命,但只有十年的壽命,被下蠱之人必須每隔七日進食新鮮人血才能續命,蠱在,人在,蠱亡,人亡。”
夢中,孃的話一直迴盪在耳邊。
不知過了多久,再次醒來時,我心口已經凝聚了乾涸已久的血塊,好似一條醜陋的蚯蚓,死死地纏在我的肌膚上。
“夫人不是苗疆聖女嗎?怎麼都快七日了,還沒有動靜,不會是死了吧?”
“死了就死了,將軍愛的本來就是那楚家小姐!你沒聽人說嗎,楚家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將軍的!”
我扶著牆,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