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!”
看著跪在地上的婢女,我將發上的銀簪取下抵住自己的喉嚨,“叫將軍過來,不然,我便死在這。”
顧逸來了,但,是帶著楚沅一起來的。
“姐姐,多虧了你的心頭血,不然現在我已是一具死屍。”
她跪在我的膝前,扶住自己的肚子,“姐姐放心,我不會跟你搶顧逸的,等孩子生下,我便離開。”
“胡鬧!”
顧逸嗔怪著為她披上狐裘,“你一個人想帶著我們的孩子去哪裡?”
手中的銀簪不小心戳破了皮膚,一滴血掉落在了楚沅的手背上。
她撇了撇嘴,拿出帕子快速將血擦淨,“備水,我要淨手。”
顧逸看著我嘆了口氣,“別鬧了,等過些日子,我們就完婚。”
我捏著銀簪的手又用力了幾分,“送我回家。”
沒記錯的話,娘在地窖存了很多新鮮人血,應該夠我活個兩年。
顧逸的眉梢不自覺擰成一個死結。
“回家?你已嫁於我,這將軍府便是你餘生!”
“還未拜堂,我就不是你的妻子。”
“沈禾!我們可是在你爹孃墳前下過血契的!血契成,你就已是我的妻子!”
我剛想說,那承載血契的同心鐲已碎,楚沅便走向了顧逸。
“你待姐姐真好。
”
她腳尖蹭著顧逸的腳尖,“當年我被人擄走的時候,你都沒有如此生氣呢。”
顧逸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般,癱坐在椅子上。
“沅兒,是我沒護好你。”
楚沅只是燦然一笑,“既然姐姐想回家,就送她回去吧,我聽說苗疆最適合生養,我便去那養胎吧。”
顧逸半攬著楚沅坐下,“苗疆毒瘴之地,現在阿禾家人皆死,沒人助我們躲避蠱蟲,去了就會死。”
“不去苗疆怎麼尋得解蠱之人,我身子裡的蠱蟲一日不解,我就隨時會一命嗚呼,難道你捨得以後一直用姐姐的心頭血養我們的孩子?”
顧逸垂下頭不說話,片刻過後,他抬頭盯著我的胸口,“阿禾是聖女,就算每日取血,她的傷口不出幾日就能恢復。”
他的視線慢慢上移,落在了我的嘴上,鼻上,但卻始終不敢與我對視。
“我相信,阿禾不會見死不救。”
我捂著胸口,感受到心頭上的血蠱正張著大嘴吸吮我的鮮血,“好。”
顧逸站起身一把將我拉進懷裡,“我就知道,你是這世上最良善的人。”
“但我有個條件。”
“你說,什麼我都答應。”
我推開他,苦笑著扯了扯嘴角,“每日供我一卣活人的鮮血,這樣三日我便能取一瓶心頭血給你。”
顧逸身子僵了下,我心上湧起些希望,他肯定不會答應的,一個仁以待民的大將軍怎麼可能取活人的鮮血。
“好,只要能保沅兒跟孩子安康,哪怕一天十卣鮮血我都給你找來!”
“顧逸,孩子踢我了。”
顧逸忙鬆開抱著我的手快步走到楚沅身旁,他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,“真活潑啊,像你!”
我盯著楚沅的肚子踉蹌後退,直到脊背撞上冰涼的青磚牆。
她捧著肚子輕笑,”姐姐臉色這樣白,莫不是被孩子鬧騰嚇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