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昏暗的天色中,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簫霖離我越來越遠。
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。
半夜,一群山賊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,衝散了隊伍。
我顧不上早已麻木的四肢,趁亂鑽進了山裡。
這裡離簫霖的駐軍處不遠,只要我一直往南走,天亮之前便能到。
簫家軍的幾位副將都同我相識,就算簫霖不在軍中,我也可安然無恙。
我拖著鎖鏈,趁著月光不休不眠地趕路。
顧家父女肯定發現我逃跑了,也許就跟在身後。
我不敢停。
飢餓,疼痛,恐懼,通通襲來。
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執著於尋親。
不僅害死了對我有養育之恩的師太,自己也落得如此險地。
天微亮的時候,我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簫家軍軍旗。
正當我欣喜之餘,身後不遠處傳來了聲響。
我急忙躲進了旁邊的山洞裡。
只聽聲音越來越近,我屏住呼吸,不敢動彈。
是合歡鈴的聲音!
難道是簫霖?
轉念一想,顧思意身上也有合歡鈴。
我只能默默祈禱,來的人是簫霖。
“奇怪,明明剛剛看到這邊有個人影的,怎麼轉眼就不見了?”
說話的是顧思意,我倒吸一口涼氣,看來這一劫終究是躲不掉。
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,洞口的野草被掀開。
我被一打手扯了出來。
“看來還是餓得不夠,還有體力跑這麼遠。”
顧思意開口嘲諷。
“好姐姐,你可讓我們一番好找呀。”
“連累我這新做的羅裙,都被樹枝勾爛了去。”
顧北棠給打手使了個眼色,我便被打暈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時,我被綁在了木架之上,臉上滴著水。
“你終於醒了?”
“三年不見,念之小師傅,不,應該是未來的簫夫人,一切可還安好?”
霍庭擦了擦手上殘留的水漬,幽幽開口。
我瞬間清醒過來。
這裡是霍家軍大營。
“若不是三年前你給簫霖出謀劃策,我會失了軍功,被罰鎮守邊關三年?”
“聽說你成了啞巴,還是拜你生父所賜,真是悲哀。”
“今日你落在我的手裡,我定要讓你死無全屍。”
“你說,到時是送簫霖一條腿好,還是一條手臂好?”
霍庭抽出尖刀,上下打量著我,冰冷的刀尖劃過我的皮膚。
寒意遍佈全身。
“你那愚蠢的爹,應是不知你簫霖準夫人的身份,急著送死,將你交給我。”
“這送上門的替罪羊,不用白不用,簡直天助我也。”
我無力掙扎,直直盯著霍庭。
“你別急嘛,既然是個啞巴,須得有個啞巴的樣子。”
“簫霖從小就事事壓我一頭,八年前,若不是你將他藏進寧國寺救了他,這慶國的鎮國大將軍便是我霍庭!”
“四年前的毒,也是你幫他解的,就是這雙手,一次次將他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!”
霍庭一氣之下,用尖刀挑斷了我的手筋!
我吃疼地發出嘶啞的悲鳴。
“喲,對不住了,我本不想親自動手,可我實在忍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