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原以為他想送給小滿。
可他又一次讓我失望了。
那條價值千萬的裙子,如今穿在他青梅許唸的孩子身上。
戀愛兩年,結婚四年。
沈清風一直裝作孤兒。
我們戀愛時,他只送我枯萎打折賣的玫瑰。
結婚時,他象徵性地拿出易拉罐指環套在我手上,深情承諾,“明月,等我有錢就給你換一個閃瞎眼的大鑽戒。”
沒有婚紗,沒有戒指。
我卻被他的真誠打動。
婚後,我們住著廉價的出租屋。
我學會了和大媽們排隊做活動領雞蛋,習慣了在菜市場打烊前去撿漏沒人要的蔬菜。
女兒出生後查出先天性心臟病。
我的生活便更加艱難。
每當我心力交瘁時,沈清風卻又會抱住我痛哭流涕,“明月,我是個沒用的男人,你和小滿值得更好的!”
“是我拖累了你們,我真想離開這個世界。”
我總會心疼地安慰他。
殊不知,那只是他精湛的表演。
他把苦難給了我和女兒,把富貴奢靡給了青梅和她的孩子。
我抿著唇,壓下鼻腔的酸意幫小滿脫下裙子。
大碼的裙子穿在小滿空蕩蕩的身上,讓人難免心酸。
沈清風卻沒注意一般,接起電話向外走去。
我悄悄跟在他身後來到了消防通道。
“悠悠想沈爸爸了,喜不喜歡新裙子呀?”
“沈爸爸明天就去陪你過生日,我們悠悠當然重要。”
哄完孩子,他又和電話那頭的許念有說有笑。
“什麼時候把他們母女帶回家?當初和你打賭定下的考驗時間可是五年。”
“小滿心臟病嚴重,我爸媽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個孫女。”
“這繼承人她怕是當不了了,我和明月還得要個健康的孩子。”
許念輕笑一聲,“那你可要努力了,就怕蘇明月到時生你的氣,畢竟這些年她的日子可不好過。”
沈清風滿不在乎道:“我現在不是一直陪著她嗎,有什麼可生氣的。”
“當年我一時興起和她在一起,這麼多年的感情確實捨棄不掉。”
“破硬板床我早就睡夠了,家裡的菜寡淡無味,我能和她過六年已經是補償了。”
原來,在他心中。
小滿是個身體不好的累贅,甚至不配進他沈家的門。
而我,一開始也不過是他的玩物而已。
他給我們的陪伴,也是高高在上的施捨。
我輕手輕腳回到家中,不願再聽他們後面的談話。
沈清風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,刺得我遍體鱗傷鮮血淋漓。
若他真的愛女兒,又怎麼忍心讓她忍受病痛的折磨。
他口中的愛,我一句都不會相信了。
小滿當晚發起了高燒。
口中渾渾噩噩地喊著爸爸媽媽。
我心疼地為她擦著汗水。
去繳費的沈清風卻皺著眉回到病房,“明月,這張卡里的錢不夠了”
到了這個時候,他心裡還想著裝窮考驗我。
心中怒意翻湧,灼燒得我快要窒息。
可看著虛弱的女兒,我拿出積攢換心手術費的卡遞給沈清風。
“你先拿著這個去繳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