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咂舌，“沈少到了十二點又得回家了吧，你老婆孩子要是知道你真實身份，不會把你掃地出門吧。”
沈清風輕笑一聲，“她們才捨不得呢，等到考驗通過，我就把她們帶回沈家過錦衣玉食的生活。”
我聽著他篤定的話，心卻漸漸下沉，如墜冰窟。
深吸一口氣，我口中發出“汪汪”的聲音，一邊撿起地上的鈔票。
許念有些無趣地拉著沈清風離開。
“下賤的鄉巴佬，真是沒有尊嚴。”
是啊，我的尊嚴早在女兒嚴重的心衰面前一文不值了。
原以為和我一起努力賺錢攢手術費的老公，一晚上的消費就足以讓女兒用上最好的特效藥。
可他卻狠心看著女兒在病床上掙扎。
每晚假借送外賣的名義，和青梅好友在會所揮金如土。
這些年的感情，好似他的一場遊戲。
在我面前，是會熬湯煮飯，為我洗衣的老公。
在外卻是高高在上的首富之子，連賞給服務員的小費都抵得上我一週薪水。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，女兒乖巧地熟睡著。
看著她稚嫩的臉蛋，我冰冷的身上浮現一絲暖意。
家門被推開。
沈清風滿頭大汗拎著外賣頭盔走了進來。
他笑眯眯地遞給我一碗白粥。
“明月，我特意給你買的，還熱著呢，快喝吧。”
我卻沒像往常一樣感動接過。
而是默默地放在一旁。
他在外大魚大肉的時候，竟還將贈送的粥帶回家給我。
真是可笑。
或許在沈清風心裡，女兒就該病著，我也只配合他過清貧的生活。
注意到我的冷淡，他眼中閃過一絲心虛。
他眸中蓄滿淚水，帶著哭腔握住我的手，“明月，是我不夠努力，沒照顧好你和小滿。”
“老公一定會加倍接單賺錢，不再讓你們過苦日子。”
他這副模樣，讓我心中無比憋悶煩躁。
在我面前裝出為我奮鬥的樣子，他恐怕也在心中嘲笑我的愚蠢好騙吧。
可看到我臉上的紅腫時，沈清風卻愣了一下。
他伸手想撫過我的臉，卻被我躲過。
“明月，是誰欺負你，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！”
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。
我卻只覺得心中格外酸楚。
畢竟我臉上的傷，都是拜他所賜啊。
女兒醒來後，虛弱地和沈清風撒嬌。
她看著電視裡的公主裙，滿眼羨慕。
“爸爸，小滿也想做小公主。”
當晚，他就帶回了一條還沾著汙漬的裙子。
蝴蝶結歪歪扭扭，裙襬上的珠片快要掉光。
沈清風溫柔地摸了摸小滿細軟的發，“爸爸太窮了，沒錢給你買漂亮裙子。”
“但你在爸爸心裡，永遠是公主。”
小滿臉上滿是激動和欣喜。
她換上髒舊的裙子，下地提著裙襬轉圈。
看著她快活的模樣，我眼睛格外酸脹。
一件別人不要的破裙子，就能讓女兒這麼開心。
可我下午在珠寶店打工時，親眼看到沈清風拿著一條做工精美的蕾絲公主裙走進店裡。
他讓工匠師傅在裙子上鑲滿珍珠和寶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