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時我們一路無言。
臨到下車,他突然拉著我的胳膊,“還在生氣?”
我反問:“難道不應該?”
他鬆開我,開車門下車繞到我身旁,面色緊繃。
“我知道,婚禮那天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寧寧,那天我是去救人,人命關天,你是醫生,你應該比我更能理解。”
“如果我們結婚那天,醫院給你打電話讓你去救人,你會不去嗎?”
他的比喻並不成立。
我不想跟他爭辯,只說:“理解。”
他並不滿意我的回答,“桑寧,凡事不要過分。”
“我說了我理解你,你還想怎麼樣?”我也有了脾氣。
我揉了揉太陽穴,“我一夜沒睡了,現在很累,我想回去睡覺。”
他終於妥協,“抱歉,寧寧,是我疏忽了。”
他要陪我上去,我拒絕了。
我轉身自顧上樓,洗完澡準備睡覺時,我才看到靳遠的車子離開。
剛才停車的地方一小堆的菸頭。
他煩悶的時候就會一直抽菸。
但他在煩悶什麼,我不能理解。
睡了沒多久,我被電話鈴聲吵醒。
電話裡傳來準婆婆的哭罵聲。
“賀桑寧,你個喪門星!”
“阿遠為了送你回家被車撞得差點沒命!”
我一驚。
靳遠出車禍了?
我睡意全無,起來趕去了醫院。
路上時我跟醫院同事打了電話,瞭解了靳遠的情況。
好在,同事說並不嚴重。
皮外傷加腦震盪,住院觀察。
說起來,我跟靳遠認識也是在醫院。
我急診值班。
他半夜喝到胃出血,醉坐在醫院走廊不肯動。
最後連送他過來的朋友也拋下他走了。
我怕他出事,叫了他好幾回,到早上時他終於清醒過來。
抬頭時,一雙眼很紅。
後來我問他那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哭了。
他否認了。
直到我們結婚當天他拋下我離開我才得知,
他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的那天,正是宋瑤離開的日子。
她去尋找海闊天空,
他在醫院的走廊上泣不成聲爛醉如泥。
沒多久,我們竟然在我媽安排的相親局上又碰了面。
於是我與他便順理成章相互瞭解,互換心意。
作為一個富二代,靳遠幾乎沒有任何臭毛病。
他穩重低調尊重我,是很好的結婚對象。
我也認真的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。
只是,到底事不隨心願。
我整理思緒去了靳遠的病房。
病房裡傳來低低的抽泣聲。
“阿遠哥哥,你知不知道,我聽到你出了車禍有多擔心。”
“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“阿遠哥哥,經過這一次,我終於想通了!”
“什麼天高海闊,只有活著最重要。
和最在意的人在一起活著,最重要!”
“阿遠哥哥,我不會再離開你了,我好害怕失去你。”
“”
門縫裡,靳遠伸手撫摸著女孩的頭,“不哭了,瑤瑤,我沒事。”
宋瑤抬起頭,靳遠的手掌自然而然貼合著她的面頰。
她伸手覆在他的手掌上,哭聲嬌柔,“阿遠哥哥,你答應我,一輩子都不準離開我,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危險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