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顧蘭疏相伴的第十年我成了他的良娣,名字好聽些的通房丫頭。
顧蘭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,我不過是一個宮女。
他總說要我忍一忍,等他登基之後就好了。
到最後,他為了鞏固權利要納太子妃。
我沒有去質問他為什麼,只是跪在皇帝面前,心甘情願地說:“奴婢願意入後宮。”
“當真?開弓沒有回頭箭,你可想好了?”
顧衍垂眸看著我,雖是商量的語氣,可從我踏進這宮殿起我就沒有退路了。
我跪在地上,眼淚浸溼了下方的毯子:“奴婢想明白了,絕不後悔。”
顧衍笑了笑,起身走到堂下扶我起來,心疼地看著我:”如此甚好,那今日便搬進去吧,婉婉。”
我和他肌膚相觸的地方都在顫抖:“謝皇上。”
我恍恍惚惚走進那個屬於我的宮殿時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昨日皇后派人找我過去,一進門就開誠佈公地告訴我:“太子要成親了。”
我垂著的頭猛地抬起,表情錯愕:“臣妾不知,太子殿下從未與臣妾提及此事。”
皇后瞭然地笑笑,看著我的目光閃過一抹憐憫:“不知亦是幸運,你陪著太子從冷宮一路走來,想必也是明瞭太子在朝堂上如履薄冰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顧蘭疏娶妻是為了穩固和擴大他的手上的權利,絕無改變。
從前他總和我說,等到時機成熟了就會扶我為正妻。
我原本是不在乎這個虛名的,可顧蘭疏總是這麼說總是這麼哄我,我信了。
時至今日聽到他要娶正妻倒也不覺得意外,可能我也打從心底裡認定他不會把我一個小小的宮女看得如此重要。
是他不會還是他不想,我已經無從得知。
我抿抿唇,還是得體地說:“臣妾明白。”
皇后看我沉得住氣,眸光也頗有幾分讚賞:“如此便好,但今日本宮見你並不全是為了太子一事。”
“來人,賜座。”
我忐忑地坐下來,腦中卻千迴百轉,始終也沒想明白什麼事值得皇后大動干戈來找我。
“太子慣會權衡利弊,本宮以為良娣此般姿色留在東宮未免明珠蒙塵。”
我的指尖緊緊攥著袖子,眸中滿是不安,無措地跪到地上:“臣妾心繫太子殿下,便再容不得他人。”
皇后饒有興致地看著我,擺擺手讓人把我扶起來:“良娣莫慌,倘若這人是皇上,又當如何?”
我被宮人扶著坐回椅子上,咬住下唇微微搖頭:“臣妾…臣妾不知。”
皇后嘲弄地撥了撥手上的指套,沒有再看我:“良娣可以回去慢慢考慮,明天直接到太和殿稟告皇上你的選擇。”
說是選擇,其實也沒得選。
顧蘭疏為婚禮的事忙得焦頭爛額,一點也顧不上我,連和我說個話的時間都沒有。
宮中的下人也總在說:“等到太子妃進門了,看孟嬌婉還怎麼囂張!”
“就是,整天仗著東宮就她一個妾室在這裡狐假虎威!”
連顧蘭疏的親信都來告訴我最近要好好待在我那一方小院,不要多生事端。
所有人都知道顧蘭疏要有太子妃了,唯獨我一人矇在鼓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