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您。”
我儘量放緩自己的語氣,與對面陳述事實:“沈子非,你可以讓你爸爸送過去,或者找你的蘇媽媽都可以,但是以後不要再來找我。
我不再是你的媽媽,你忘了嗎?”
向老師禮貌的答謝後,我掛斷電話。
曾經我忙於打理沈氏集團,不可避免的錯過沈子非的成長,所以我加倍彌補,想盡一切辦法給他最好的。
他愛吃的菜,愛穿什麼類型的衣服,喜歡去哪裡玩我都一清二楚。
我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他,但不知道為什麼,所有的努力換來的只有冷漠。
“我有爸爸和蘇媽媽就好了,你能不能別來我家。”
回憶起沈子非對我說的這句話,心臟還是會隱隱作痛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沈子非對我越來越冷漠。
十八歲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,自己竟然甘願做一個生育機器。
訂婚消息一傳出來,周圍的老師同學都帶著有色眼睛看我,更有膽大的人會當著我的面嚼舌根。
“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竟然能攀上沈家,好手段啊。”
“你懂什麼呀,沈家那是山珍海味吃多了,想吃點野味呢!”
聽著他們的鬨笑聲,我不堪受辱跑出去。
我成為全校孤立的對象。
他們不會打我罵我,只會在我經過時竊竊私語,走到哪裡彷彿都跟著一雙眼睛。
高中時的所有幻想和憧憬都化為泡影,在日復一日的壓力下變得發白腐爛。
一開始聽說沈言堅決不同意婚事的時候,我其實心裡是十分竊喜的。
我將我未來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,希望他能為了自由而稍微成全我。
可是沒多久,沈言就莫名其妙同意,還給了我當頭一棒。
他要在我們結婚的時候,讓他的青梅竹馬住進婚房的隔壁。
周圍的聲音,從一開始的羨慕嫉妒變成了幸災樂禍,甚至更加明目張膽。
我幾乎是夾著尾巴過完我的大學四年。
直到畢業,我進入沈氏集團後才結束這場惡夢。
懷上沈子非時,沈言對我的態度終於和緩。
那個時候的我也不過在公司才立穩腳根。
沈家對沈言的壓迫減輕,他終於能花更多的時間在自己喜愛的東西上。
心情好時,他也會帶著我去參觀他的愛好。
那是一間不大的溫室,裡面種著許多名貴的花卉。
剛一進門,最先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帶著香味的熱氣,隨後入眼的就是各色嬌滴滴的花朵。
參觀的時候,我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株月季。
枝幹十分瘦弱,開出的花朵也只有零星幾瓣,與這一室的名貴花卉反差明顯。
沈言發現我的異常,循著我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它。
“應該是不小心帶進來的,拔掉就行。”
我拉住他的手,希冀的望著他。
“讓它活著吧,我喜歡。”
它和我一樣,誤入不屬於自己的地方。
但即使再艱難,終有一天也能憑藉自己的努力開出美麗的花。
沈言猶豫一瞬同意了。
“都聽老婆的。”
他從角落裡找來一個花盆,隨意挽起袖子,動作嫻熟的將月季放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