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急,但沒辦法。
再晚了,肚子就要被看出來了。
婚禮就在他租的一套二進院子裡舉行。
他不是京城本地人,來幫忙置辦婚禮的,也只有他的老孃和一個二叔。
傅言君下了血本,請了慶喜樓的後廚班子。
十兩銀子一桌,擺了十桌。
可前世,他同我的婚禮有多熱鬧,今生就有多冷清。
本應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,卻得罪了吏部尚書大人。
而尚書大人家的小姐,又與丞相府的小公子定了親。
所以,沒人願意來捧這不知前途的窮小子的場。
更何況,榜眼和探花都已被授職。
只有傅言君這個狀元,還沒有得到任何詔令調遣。
十桌的酒席,只湊了兩桌,還都是些鄰里街坊。
聽說,傅言君的臉色,從早上黑到晚上。
他覺得是我爹從中作梗,又把我堵在了聚寶齋的鋪子裡。
“無知!你以為前世我是靠你爹才平步青雲的嗎?”
“是我自己的真才實學,得到了太子的賞識。”
他嘲笑我:”無知的後院婦人,以為這樣就能阻擋我嗎?”
前世,他的一篇策論,被我爹舉薦到了太子跟前。
他有真才實學,但也是在我爹的保駕護航下,才能那麼快嶄露頭腳的。
可他居然以為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的真才實學。
可笑。
我懶得與他周旋,回頭喊掌櫃:
“掌櫃,怎麼老有乞丐進來啊。”
他被轟出去,氣得滿臉通紅。
又是三個月過去了,傅言君還是沒能見上太子。
他現在應該知道,縱然身負八斗之才。
以他這樣的身份,沒人引薦,是不可能見到太子的。
可我沒想到,他遠比我想的更無恥。
文官群體他搭不上了,轉而投到了宦官門下。
他拜了掌印大太監魏忠國作義父。
還承諾彩娥生下的第一個兒子隨他姓,送到他膝下撫養。
他那七十的老孃氣得暈倒。
彩娥倒是支持他。
他那篇策論終是送到了太子跟前。
可太子看都沒看,就讓人扔到了火盆裡。
太子瞧不上他。
“不但認閹人作父,還出賣自己的孩子,毫無文人氣節,無恥至極!”
沒辦法,魏忠國又替他謀了個七品芝麻官。
官雖小,但也是掌印大太監出面的。
看在魏忠國的面子上,有些官員開始與他交往,尤其是武官家庭。
負責看守京城的龍武將軍孟家舉辦壽宴。
就邀請了他們。
我在宴席上又見到了彩娥。
她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,穿一身寬鬆的水紅色齊胸襦裙,料子一般。
頭上插著的那根鑲翠白玉步搖,還是之前我賞她的。
周圍有人議論:
“真不知道新科狀元看上她哪了,我看也是姿色平平嘛。”
“就是,氣質也不好,畏畏縮縮的。”
“你看她身上那衣服,我身邊的丫鬟都不穿。”
……
這些人既看不起她,又嫉妒她。
也是。
傅言君長身玉立,容貌俊美。
無論前世今生,看上他的姑娘都不在少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