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火,還是為了別的女人。
顧臨川頭也不回地走了,留我一個人收拾殘局。
我看著從他袖口扯下來的袖釦,心裡一陣悲涼。
從前他常戴的,是我送的祖母綠寶石,是我拿下第一筆生意以後買的,顧臨川很珍惜。
現在這枚我卻從未見過,大概是林鳶送的吧。
我們的訂婚典禮,他竟然帶著別人送的袖釦。
看來今天無論林鳶出不出事,顧臨川都不想和我訂婚。
我隱下心痛,看著臺下賓客,扯起一個溫婉的笑。
「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訂婚宴,真是不好意思,公司有急事,臨川去處理了,請大家移步宴廳。
」
可是顧臨川沒想藏著,大家也都聽到了,他是為了養在外面的情人才離開。
我的話更像是為他掩飾。
顧臨川父親面色陰沉,「逆子!」
旁邊的美貌婦人軟語安撫,扶著他去前廳。
「彆氣了,你還不知道臨川嗎,他就是這個性子。
」
同我有私怨的蘇婉言得意一笑,嘲諷道:
「薛意晚,你當我們都是聾子嗎?裴少明明是去陪心上人了,看來裴太太的位置,你是坐不住了。
」
我收拾好情緒越過她,輕笑:
「蘇婉言,你得意什麼,就算我坐不上這個位置,你也別想,顧臨川三婚也輪不到你。
」
蘇婉言氣得跳腳,嗓音尖利。
「現在裴少身邊的人已經不是你了,是林鳶,薛意晚,你別狂了,大家都知道,但是都瞞著你。
」
我不置可否,什麼鳶鳶燕燕的,我不信顧臨川真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利。
賓客都離開地差不多了,只剩下我那血緣上的爸,薛承安。
平心而論,我是不願意叫薛承安爸的。
他鳳凰男一朝上位,就尋回初戀在外面養著,害我媽鬱鬱寡歡,還搶走了外公的公司。
不過他大概也不想認我這個女兒,不然怎麼會抬手就是一個巴掌。
他力道極大,我險些沒站穩,髮絲擦過臉頰,有些刺痛。
「沒用的廢物,你知道今天的訂婚宴對公司有多重要嗎?公司馬上要進軍新能源,沒有裴家牽橋搭線,城南的那筆訂單怎麼拿下?」
我垂頭不語,有些無可奈何,我也知道重要,可逃婚的又不是我。
他冷哼一聲,望向天空。
「薛意晚,我早就告訴過你,男人都一個樣,他顧臨川又能是什麼好東西。
「當年他被後媽寒冬臘月趕出家門差點被凍死,我讓你別摻和裴家家事,你不聽,你非要救他,你看,現在他得勢了,你引火燒身了吧。
」
我抬起眼,有些執拗地看著他威嚴的臉。
「爸,你自己忘恩負義,就覺得全世界所有人都和你一個樣嗎?」
「啪!」
還是那半邊臉,我偏過頭靜靜感受著刺痛。
薛承安臉上有被戳穿的氣急敗壞,冷著臉說:
「我不管你怎麼讓顧臨川鬆口,求也好,鬧也罷,反正城南那筆訂單一定要拿下,不然,你別想拿走你外公留給你的東西。
」
我忍著臉上的燒灼感,低聲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