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蘇幼玲寧願嘴唇咬出血也要忍著疼:“阿峰,你真棒。”
我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諷刺,以往我只要力度大了點,蘇幼玲就會破口大罵。
可是現在她寧願忍著疼也會誇田峰。
愛與不愛,原來是這麼的明顯。
刺得我眼睛發酸,心口發澀。
正巧此時掛號喊到我,等我出來後,屬於田峰的CT散落在地上。
我恰巧路過,瞥了一眼,上面的診斷是:無什麼大礙。
“別傻愣著,上車。”
車窗搖下,蘇幼玲冷冷開口。
醫院離家很遠,我沒必要和自己的腿較氣。
我停頓了一下,轉身打開車的後門。
上了車後,我發現蘇幼玲一直從後視鏡裡看我。
她抿著唇,神色有些不自然:“你不坐旁邊?”
副駕駛?想都不用想之前是誰坐的。
以前的我確實恨不得和蘇幼玲時時刻刻黏在一起。
可是現在,我連蘇幼玲都不在意了,又怎麼會和她計較田峰。
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,蘇幼玲冷著臉,置氣一般扔給我一個東西。
“我看你也像是沒吃飯,剛剛在醫院你肚子都響了。”
暖呼呼的,是飯糰。
我的心不可抑制地柔軟一下,也沒有拒絕,撕開包裝就開始大口吃了起來。
原來蘇幼玲還記得我愛吃這個。
蘇幼玲從後視鏡裡看到,嗤笑一聲:“果然小李說得對,你愛吃這個。”
她又嘟囔一聲:“阿峰就不愛吃這種低賤的東西。”
嘴裡一下子沒滋沒味,原來不是蘇幼玲記得我愛吃的,而是她的助理小李。
況且在她的嘴裡,飯糰成了低賤的東西。
在我和她困難的那段時間,買紫米黑米煮成飯糰,能度過很多困難的歲月。
她忘了,把這一切都忘了。
我握著飯糰,低著頭忍住眼裡的淚。
“疼嗎?我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握著方向盤,難得開口解釋。
“田峰生病,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,我帶他回家吃個火鍋讓他開心一下,你倒也是非要折騰他讓他不開心。”
蘇幼玲絮絮叨叨,餘光瞥見我手裡空了的袋子。
“你把垃圾扔這裡。”
她態度自若地指向車前。
我彎腰去扔,卻發現原本放著我和她合照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卡通相冊。
幾乎是照著她和田峰畫的Q版小人。
蘇幼玲幾乎是瞬間發現我的不對勁,但我只是平靜地坐回去。
她面色微變:“你不問問我?”
我感到有些奇怪:“有什麼好問的?”
不用問也知道答案,都是為了安撫田峰。
見我這樣,蘇幼玲也沉著臉。
車上通話響起:“幼玲,我還沒到家,剛剛下樓扔個垃圾迷路了”
車子一個急剎車,我還沒反應地過來,蘇幼玲就把車停住。
“下車吧,我要去接田峰。”
蘇幼玲不容拒絕地命令我。
我握緊雙手,還是忍不住出聲:“外面現在零下,這邊又偏僻,根本就”
根本就打不到車。
可蘇幼玲已經走到車外,狠狠拉開車門,呼嘯的冷風直竄而入。
冷風呼嘯而過,將我的心一寸寸吹冷發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