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聽，冷聲道：“魏凌天，下車。”
風灌入我的衣領，我只能低著頭盡力把自己裹緊。
蘇幼玲開車掉頭，可是沒過多久就從我身邊疾馳而過。
“幼玲，路邊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，是凌天哥嗎？”
“阿峰你不用管，我先把你送回家，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她輕聲安撫著田峰，對我視若無睹。
我趕到家樓下時，已經是深夜，月亮高高懸在空中。
猩紅的火星在草叢裡若隱若現，蘇幼玲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，悶悶的，像是在和別人通話。
“魏凌天知道你和田峰那段往事嗎？你真的要和田峰生孩子？”
蘇幼玲吸了口煙，煙霧模糊了她的眉眼：“沒辦法，我這是欠田峰的。”
“田峰都要死了，這輩子就和我一個人好過，我不給他一個孩子，還指望誰給？”
“那魏凌天怎麼辦？他那麼愛你，為了你去掙功勳，就為了給你更好的未來！”電話那頭的人似有不忍。
而蘇幼玲眉眼微怔，直到煙燒到了手才皺著眉頭：“我這輩子就和他過了，都和他結婚了。”
她頓了頓：“現在都是我在補償田峰，等田峰走了，我會和魏凌天好好過日子的。”
“他那麼愛我，他會理解我的。”
她低聲喃喃，我聽著只想發笑。
蘇幼玲，你憑什麼覺得我愛你，就一定會心甘情願戴上這頂綠帽子？
我不經意踩到樹枝，發出的脆響讓蘇幼玲慌亂地掛斷電話。
她看向我，難得的有些愧疚：“你回來了？我等你等到現在。”
她走過來，把我的手踹進她的口袋裡，眼裡有些微不可見的心疼：“是不是很冷？”
“走吧，樓上我給你窩好了蛋，煮好了面，正好現在上去能暖呼呼的。”
換做以前，我肯定會和她一起上去。
可是現在，我抬頭看向那個透著暖黃色燈光的小家，再也沒有了往常的欣喜。
田峰的動態裡，蛋是他吃剩不要的，面是他嫌太多吃不完的。
我心裡泛起苦澀，一點點用力掰開她的手指，同她保持了距離。
我平靜道：“走吧。”
可是我再也不和她走並排，而是和她永遠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蘇幼玲回頭看看我，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，想拉住我的手臂。
我下意識後退一步，她的手落在了空中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：“凌天？”
我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親密接觸，甚至還有些渴求。
我沉默地移開視線，越過她大跨步上前。
在門口，我發現了一個禮盒。
她注意到我的視線，下意識解釋：“這是給阿峰的慶祝禮物，因為他越來越好了，我給他點希望和鼓勵”
我打斷她的話：“蘇幼玲，以後不必和我說了。”
我看著她的眼睛，忽而扯起嘴角：“你還記得我生日是什麼時候嗎？”
她愣愣地看著我，嘴唇翕動卻是一個字都沒憋出來。
我收回視線，早該想到的。
我不遠萬里回家，是為了給她驚喜。
生日和結婚紀念日，是在同一天，因為我以為她是上天給我的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