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夫君上山祈福時,馬車失控,我們跌落懸崖。
再睜眼,回到了我們未成婚前。
前世我同沈宴殊成婚五載,為他執掌中饋,他卻恨我入骨,日日羞辱。
死前我才明白原來他從沒忘記他的青梅。
重活一世,我再也不要和他糾纏了。
我們不約而同選擇了不再相見,他赴江南,我便留上京。
五年後,沈宴殊高中探花,與青梅同乘一騎,打馬遊街,風光無兩。
他偶然一瞥,看見我獨自在攤前買花,輕嗤道:
「歲微,還沒嫁出去啊,我知你非我不嫁,可我心中只有婉婉,不過我可以給你個做妾的機會。
」
我漠視他,抱起了女兒。
沈宴殊逼紅了眼,陰鷙看我:
「你竟然敢背叛我!」
科考結束後,新科狀元,榜眼,探花皆身披緋袍打馬走過長安街。
這其中最風光的便是宰輔貴婿,天子親點的探花郎,沈宴殊。
我與他前世做了幾年恨侶,重生後便一別兩寬,沒想到五年後的再見,會在這裡。
我出來看熱鬧,隱在人群裡瞧著他春風得意。
他與青梅顧清婉同乘一騎,眼裡柔情蜜意,令周圍百姓紛紛驚歎:
「這探花郎果然龍章鳳姿,一表人才。
」
「他懷裡的女子可是當朝宰相嫡女顧清婉,真是郎才女貌。
」
「探花郎年少登科,又得宰相賞識,真是前途無量。
」
享受完了讚歎後,沈宴殊施施然帶著顧婉言入座酒樓,與同窗相談甚歡。
今上寬憫,我朝民風開放,允女子入學堂同男子一同聽學。
好巧不巧,當年兩家熟識時,我同沈宴殊便是拜入一個學堂。
他的同窗自然也是我的同窗,我就在旁邊屏風隔著的桌子坐著,聽昔日同窗交談中提起我。
「唸書時,我們幾個玩地最好,如今沈探花高中,清婉覓得良人,不知歲微過得如何了。
」
「當年沈兄同她年少定情,也算一段佳話。
」
佳話又如何,成婚後還不是相看兩相厭。
前世沈家遭貶落魄,我義無反顧地嫁進去,執掌中饋,盡心盡力,卻還是受他磋磨,任他羞辱。
有同窗面帶嘲諷:
「薛歲微父親不過是一個八品小官,如何配得上沈兄。
」
「是啊,清婉是宰相嫡女,上京有名的貴女,有她珠玉在前,誰會記得她薛歲微。
」
沈宴殊神色不明,一言不發。
顧清婉眼裡帶了一點試探:
「如今男婚女嫁,各不相干,難道宴殊,你還沒忘了她?」
沈宴殊輕笑,眼裡是化不開的沉冷:
「怎麼會,薛歲微寡淡無趣,家世低微,不過是我年少無聊時的消遣,哪裡比得上你。
」
「沈郎這話當真傷人。
」
顧清婉捏著繡帕輕笑,塗著丹蔻的指尖劃過沈宴殊腰間玉佩,兩人郎情妾意。
我忽然想起前世,剛成婚時他捧著我的手,珍重萬分,說:
「歲微,此生得你為妻,是沈某三生有幸。
」
上菜的小廝不慎打翻屏風,巨大的響聲中,我和他們對視。
有人驚呼:「那不是歲微嗎。
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