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暗格放好，我提筆給父親寫信。
是時候離開了。
晚上李威睿回到房間，見我沒有等他早已躺在床上，也不生氣。
還和以往一樣，躺下溫柔地摟著我，熟悉的體溫以前讓我覺得很安全，此刻我卻覺得異常陌生。
“曉曉，累了嗎？”我閉上眼，不搭理他。
他起身端起桌上的安神湯過來餵我：“曉曉，要聽話，把藥喝了。”
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。
我轉身祈求地看著他：“能不能不喝？”
“明天宮裡大皇子擺生日宴，我帶你一起去吧？你就是心情不好，藥還是要喝的。”
他將藥匙遞到我嘴邊，臉色已經冷了下來：“你聽話。”
我無奈的點點頭，端起藥碗一飲而盡。
安神湯很暖，我的小腹卻很冷。
他看我喝完心情很好，在我額頭落下一吻。
罷了，明天去宮裡一切就結束了。
次日早上，婆母聽說要帶我一起去，滿臉鄙夷地看著我：“她這樣，能帶出門嗎？”
換做以往，我可能順從婆母，不想他們母子起衝突，會開口婉拒夫君。
畢竟娶我進門，將軍府已經成為全京城的笑話，我像個恥辱一樣讓將軍府蒙羞。
但是，今天，我必須去赴宴。
“夫君，我是有好久沒有出門了，臣妾也想陪你一同去宮裡逛逛。”
話說完，李威睿有些許錯愕，成婚三年，我並不曾主動要求過什麼。
婆母臉色溫怒。
“你不想想自己的身子都被多少人看過了？還是個殘廢，出去不就是給將軍府丟臉嗎？”
我吐出一口氣：“我父親今日也會去，我想見見他老人家。”
說到父親，婆母不敢再言語放肆。
李威睿垂下眼眸，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玉佩：“就這樣吧，一起去吧。”
婆母看兒子開口了，一把從身邊丫鬟手中拿過黑麵紗遞給我：“戴上這個，不要讓人看到你的模樣，我不想被指指點點。”
我看著那匹面紗沒有接過。
李威睿卻一手摸著玉佩，一手拿過面紗耐心的給我戴上：“咱們曉曉膽子小，戴上這個就不怕了。”
好一副柔聲細語，體貼的夫君做派。
只是那摸玉佩的小動作看得我呼吸一滯。
我從袖子裡面抽出繡著芙蓉花的手帕，這是母親的遺物，她親手給我繡的芙蓉花。
每次孤立無援時，我就緊緊地握住它，彷彿握住了母親的手。
馬車停在宮外，他們都下馬車了，我猶豫了一下，捏緊芙蓉花手帕，跟著下了馬車。
一路上，縱然我努力步伐規整，可是那條病腿還是讓我的姿態顯得格外另類。
“那瘸子不就是將軍夫人嗎？三年前那個！”
“可不就是她，我要是她早就撞牆死了，一個女人，沒有貞潔還配活著嗎？”
“她怎麼敢來宮裡？她是不潔之身啊！”
······
汙言穢語斷斷續續進入我的耳朵，婆母的臉色越發難看，她走得越來越快，好像要甩掉我這個恥辱。
終於落座了，我的裡衣溼了個透。
李威睿為我找了個毫不起眼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