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威睿輕鬆了一點，親自送府醫出門。
我跟過去，卻聽到李威睿冷聲響起：“避子湯可在日日服用？”
“啟稟將軍，每日都拌在安神湯中給夫人服用，不曾一日有斷。”
府醫小聲回答，而後勸慰道，“將軍，夫人本就體弱，這避子湯再喝下去，恐怕今生都不會有孕了。”
李威睿沉默半晌：“我答應了晴晴，不會讓她有子嗣。”
“可是，她畢竟是您的夫人啊！”
“我會用一輩子彌補她，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。”
語氣不容拒絕。
儘管經歷了昨晚，我已經見識到他對我的殘酷無情。
可是再一次面對他的傷害，我還是止不住的心痛，有股窒息的感覺。
摸了摸小腹，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做母親了。
心中一片悲涼。
轉身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。
銀杏扶住我：“夫人，是不是要縫護膝？”
隨即遞上我親手做的護膝，上面繡著一行小字“為君護暖，朝夕不離”。
想到三年的付出，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，隨即暈了過去。
再睜眼已是傍晚，我該離開了，去給父親寫封信吧。
書房，提筆，卻不小心碰到硯臺。
身後的大書櫃一身悶響，彈出來一個暗格。
打開一看，裡面裝滿了這些年他寫給宋晴晴的信箋。
字裡行間都是他對妹妹的愛而不得，一片痴情我都忍不住動容，妹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上面，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感人肺腑。
上面甚至寫到：“晴晴，今天我和她成婚了，可是我愛的人是你，一直都是你，我的心只屬於你一個人。
你送我的玉佩我從不離身，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邊一樣。”
他確實腰間掛著一塊隨身攜帶的玉佩，哪怕睡覺都要放在床頭。
和我溫存時也要握著那枚玉佩，我曾經好奇問過他，他只說習慣了舊物件陪伴。
哪那是玉佩？那是宋晴晴的替身啊。
而我，就好像一個看客，看了這三年他對她的痴心不移。
過去的記憶讓我失聲痛哭，眼淚滴在信箋上，暈染出大片水漬。
最下面一封信箋已經舊的泛黃，字跡稚嫩。
“謝謝你，宰相府的小小姐，原來你叫宋晴晴。
謝謝你在我溺水時救我，救命之恩，永生難忘。
以後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，我會護你一輩子。”
他難道不知道，幼時救他的人，是我嗎？
小時候跑出府邸偷玩，路過太平湖卻看見一個男孩失足落水，當時情況危機，我幾乎沒有思考便跳下去救人。
救上來後，他的書童連忙謝謝我，說將軍府會記得小姐的救命之恩。
我才知道自己救的是小將軍李威睿。
李威睿迷迷糊糊的抓住我的衣袖，我家家丁卻已經在到處找我了，要是被父親發現我跑出來貪玩，肯定又是一頓板子。
甩開他的手我撒腿就跑，書童抓住銀杏，忙問：“請問哪家小姐？”
銀杏丟下一句：“宰相府曉小姐。”
回憶到此刻戛然而止。
“曉小姐，小小姐。”
我呢喃著，他是把妹妹當成了我，無聲啞笑，命運真是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