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元這次回來時還是照常輕撫了撫我的肚子,將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。
這是我教他的,我告訴他這樣可以感受到他未來孩子的動靜。
每次他聽完臉上都會掛著笑意,學著我給肚子裡的孩子哼兒歌。
可這次他卻沒有如此,眉眼裡多了一份愁意。
我抑制住心裡的絞痛,輕聲問,
“怎麼了,元,遇見事情了?”
他立即藏住了那抹愁意,拉起我的手,再抬眼,眼裡只剩柔情。
“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儘快出生,捨不得你辛苦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將苦澀嚥下。
究竟是捨不得我辛苦,還是急著救你的救命恩人呢?
那天從巫師屋外回來,我一夜未閤眼。
我詢問了許多部落裡的人,拼湊著得到了一個真相。
原來他們嘴裡的寧是巫師的女兒,她在七年前因為捨命救過紀元,終年病著。
紀元在成為首領後馬上與她訂了婚,發誓要救她。
而我們孩子的命,只不過是巫師嘴裡救他恩人藥方裡的一例藥材。
“元,我真的也好想見到我們的孩子。”
我捏著虎皮衣看向元。
眼前的男人避開我的視線,垂下頭,
“雨,我們以後還會有許多孩子的”
不會了,我和你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。
因為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。
我出了屋子,發現部落許多人往巫師屋子裡搬東西。
我攔住了一個族人詢問,
“這些是您三年前以身試毒得來的草藥。”
看著送向巫師屋子裡的草藥我陡然想到了三年前。
那一次紀元去外打獵,意外被毒蛇咬傷。
被族人抬回來時,嘴唇已烏黑似墨。
部落人人都說他命不久矣,可我不信這個邪。
我將他傷口的毒素吸了出來,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,腳走的血肉模糊才採到一筐草藥。
回來後我一刻不敢停歇,不知試了多少方子,才將紀元的命救了回來。
他醒後我讓知情的族人不要告訴他,只讓他覺得我是因傷心過度才需要修養。
因為那次試藥我落下了病根,總是會咳血不止。
甚至很難懷上孩子。
後來我才知道,紀元那次之所以會中毒。
只是因為寧說想要一隻毛色漂亮的兔子。
“雨,若不是有你,首領或許早就”
我沒有作答,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扎到了,細細密密的疼。
巫師屋子的窗戶沒有關。
我看見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正捧著碗,給床上的女人喂著藥。
喂完後又輕輕擦拭著她的嘴角,體貼至極。
我望著那扇窗戶,從正午到日落西山,紀元終於回來了。
“對不起,雨,今天和巫師議事情,沒有好好陪你。”
他攬住我的腰,將下巴抵在我的頭上。
草藥味鑽進我的鼻腔,我開口問,
“怎麼這麼重的藥味,是受傷了嗎?”
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,
“是巫師屋子裡在熬藥替你安胎的。”
“雨,是不是不好聞,我這就去洗掉。”
他說著就將身上的衣物取下,我拿起沾上藥漬的鹿皮手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