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髒了,我替你丟了去。”
紀元見我作勢要將手帕丟向窗外,馬上奪了下來,
“不能丟,不能丟!雨,你不記得這是你送我的嗎?”
我怎麼會不記得呢,這是我第一次打獵得到的鹿皮。
我忍著血腥,想做件衣服給他,後來因為手藝不佳,只能做成一塊帕子。
他拿到時卻十分喜歡,每天都帶在身上,出汗捨不得擦,流血捨不得用來包紮。
所以我才會在他給遲寧擦嘴時,一眼認出這塊帕子。
“可能是和巫師議事時,不小心沾到了桌上的藥渣,雨,我去將它洗乾淨。”
他自顧自的說著,我抑制住想要流淚的衝動,
我想問他,演了五年,究竟是想困住誰呢?
“你其實可以和我說實”
我話沒有說完,屋門被大力推開了,
“雨,巫師熬的藥好了。”
進來的女孩說著就將藥往我面前端,我沒來得及接過。
藥碗落地,滾燙的藥湯濺到了我的手上,疼的我輕呼了聲。
“雨!”
紀元拉起我的手,看著紅腫一片,眼裡滿是心疼。
“是誰教你這麼端藥”
他扭過頭,厲聲指責端藥的女孩,可當女孩抬起臉時他嘴裡的話卻說不出來了。
“我想著讓雨趁熱將藥喝了,可是我現在端藥都手抖”
遲寧捂著被碎碗劃破的手指,低下頭聲音發顫。
紀元下意識的想伸出手,又中途縮了回來。
“下次小心些!”
“雨,我將她帶去巫師那”
我看著他眼裡快要溢出的心疼,點了點頭,
“畢竟是因為我受傷的,你去讓巫師給她上些藥吧。”
他愣了一下,視線落到我依舊紅腫的手上,隨後就帶著寧走了。
我盯著地上那塊落在藥湯裡的手帕,心臟的抽痛險些讓我跌倒在地。
我到了巫師屋旁,依舊是那扇窗戶。
我看著紀元抱著遲寧,將她放到床上,指責著她今天不該出門。
遲寧嘟著嘴,纖細的手臂環繞在他的脖子上,將他帶到床上。
紀元輕蹙著眉頭,聲音低啞,好像在隱忍著什麼。
“別鬧,你還病著。”
遲寧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,手在他的身體上游蕩。
“你不難受嗎?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幫你呀。”
她像是得到了默許,細嫩的手指探進我為元縫製的獸皮衣裡。
我像一顆枯木一般被釘在了地上,聽著屋子裡的悶哼聲,
腦子裡面閃過了許多張紀元的臉。
有他為我編織花環時,有我半夜高燒不退他跪地求神明時,有他將耳朵貼著我的肚子聽動靜時。
唯獨沒有他望著別的女人充滿情慾時的臉。
心理上的難過化作生理上的痛苦,我扶著牆角乾嘔不止。
望著逐漸西沉的太陽,我在心裡默數著。
“還有三天。”
一直到紀元晚上回來時,我依舊乾嘔不止。
他慌亂的推開門,半跪在我的身前,替我接著嘔出來的酸水。
“雨,我應該留在家裡陪你的。”
我擦了擦嘴,看著他眼眸,有些分不清這快要溢出來的心疼究竟是真是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