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五回家前,老公捧著被繃帶纏著的手跪在我面前。
“老婆,對不起,我,我把攢的錢都輸光了。”
看著老公毫無血色的臉,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。
那是我們省吃儉用攢了兩年,為了給我爸換假肢,給爺爺換助聽器,還有孩子上學的錢。
我沉默了近一個小時,老公一直跪著求我原諒。
最後,我翻出藏在床底下的房產證,又從櫃子裡翻出應急用的兩千塊錢。
一起遞給老公:“你繼續去賭吧。”
“老婆我錯了!求求你別這樣!你打我一頓撒撒火吧,我再也不賭了!”
看到我把家底都掏出來讓他繼續去賭的時候。
老公以頭捶地,磕的“砰砰”作響。
結婚近十年,雖然張承是入贅的。
但我們感情很好,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這樣卑微求饒過。
看來他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。
嘆了口氣,我把他扶起來:“想讓我原諒你,就繼續去賭。”
剛踉蹌著站起來的老公,聞言又要跪下去。
還把纏著繃帶的手高高舉到我面前:“老婆,他們剁了我的兩根手指,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,就把剩下的幾根手指都剁了吧!”
本來極其窩火的我,差點被他這話逗笑了。
不是我心大,也不是我不心疼那筆錢。
我和張承雖然掙得不算少。
但家裡負擔重,能攢下十五萬並不容易。
而我們這個時候才放假,就是為了過年期間掙點加班費。
想著用這錢,給孩子買兩身新衣服。
張承以前的朋友知道他回來,喊他出去坐坐。
男人麼,湊在一起喝個酒,擼個串。
打牌吹牛什麼的都很正常。
哪怕他輸點錢也無所謂。
大過年的,不就圖個樂呵。
可他出去不到兩個小時,輸了十五萬不說,還讓人剁了手指。
那只有一種可能。
這是有人知道我們有了點錢,故意給張承下的套!
拿紙給張承擦了擦鼻涕,見他又流下兩行淚,我無奈道:
“行了,我沒怪你!趕緊去洗把臉,你這手指不能拖太久,咱們得抓緊時間!”
張承囁嚅了半天,“老婆,斷指雖然被我帶回來了,但咱們根本沒錢去醫院,就這樣吧,是我自己貪心,我認了。”
看了眼他處理斷指的方式,又計算了一下時間。
我邊穿外套邊沒好氣道:“咱們家殘疾人夠多了,再來你一個我真的受不了。
聽我的,把東西都帶好,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幾個人。”
張承不明所以的帶著我回到他們之前待的包廂。
推開門,屋子裡靜了一下。
坐在正中間的劉旭歪頭看著我們:“承子,去醫院了嗎?怎麼把嫂子也帶來了?”
張承看了我一眼,抿抿嘴沒說話。
“怎麼,回去吵架了?還是帶著媳婦兒來跟我要說法?”
劉旭不屑地瞥了張承一眼,又臉帶嘲諷的對我說:
“嫂子,你問問在座的兄弟,剛剛有沒有人逼著承子跟我玩?他自己玩上頭了,把手指壓給我,跟我可沒關係。”
劉旭從小就不學無術,張承以前和他是鄰居,小時候兩人關係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