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不喝都不行。
反倒是我,手指起繭子,瘦的肋骨突出,膚色暗黃。
曾經我以為那是他救命的神藥,拼了命也要買來。
可現在
我兩手一攤:
「沒有了,家裡沒有錢給你買藥了。
」
宋巖急了,一雙眼探究地望向我:
「怎麼會沒錢呢?你不是在酒樓賺錢嗎?」
我搖搖頭,故作遺憾:
「今天打碎了兩個個琉璃盞,掌櫃讓我滾蛋,以後都不用去了。
」
宋巖埋怨地看我幾眼,嘴唇蠕動,最終嘆了口氣。
「對不起娘子,都是為夫拖累你了。
」
他深情的桃花眼看向我,給我畫餅。
「沒事,等我賺了錢,一點買個大房子,給娘子買吃不完的山珍海味!」
說著有些羞赧,臉頰耳朵都微微發紅:
「娘子沒有藥的話,我們就睡吧。
」
他在酒席上對我的羞辱歷歷在目。
一股邪火上頭,我幾乎要忍不住把他撕碎!
「先吃飯。
」
宋巖剛剛癱了的時候非常傷心。
他在床上鬱鬱寡歡,說自己沒用,連男人都做不了!
我愛慘了他,為了讓他重振雄風,不惜每天自己主動,做了女人最羞恥的事。
他那時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,把我死死嵌在懷裡。
「娘子對我最好了,我最喜歡你了~」
我儘管羞赧,卻絲毫都不後悔,說了一百遍我願意。
可現在一切都成了謊言。
我冷笑,面上卻也沒打算撕破臉。
依舊像往常一樣,端起那一碗小米粥一勺一勺喂他。
「我明天想去買幾件新衣服,之前給你的錢拿出來吧。
」
本是商量的語氣,可是宋巖卻猛地變了臉色。
「怎麼忽然要買新衣服?」
「之前我給你準備的那些不是還能穿嗎?」
他眼神警惕,唯恐我發現端倪。
我輕笑。
每年春天,宋巖都會託人從外面弄來一包舊衣服。
他勸我,這些雖然舊可是舒適乾淨,不用再買新的了。
為了省錢,我聽了他的話,三年來一件新衣服有沒有買過。
可是那些裙衫顏色粉嫩,工作的時候我總是人嘲笑。
說我東施效顰,像老黃瓜刷綠漆。
我很努力的工作,一直想給自己買幾套合身的衣服。
可是錢總是不夠用。
不是給他買藥,就是家裡需要添置東西。
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們家根本就沒有壓力!
我的努力堅守都成了笑話。
我目光堅定:「對,我一定要買。
」
宋巖看向我的眼神中滿含失望,但最終還是妥協了。
「既然如此你就去拿吧,都在櫃子裡。
」
我打開床腳櫃子,一眼就看到了摺疊的整整齊齊的兩套裡衣。
絲綢的材質,是他今天晚上穿的那套。
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
我假裝沒看見,從衣服下面抽出包袱,把銀票都取了出來。
只希望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噩夢。
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,宋巖已經醒了。
他裹在被子裡,露出唯一行動自如的頭,擺好姿勢等著我給他洗臉穿衣。
做什麼春秋大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