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閣裡的大夫飛快奔來把脈，沒過多久就欣喜地跪下。
“恭喜齊大人，您有喜了！”
齊明玉也很開心，眸底卻閃過一絲愧疚。
夜裡的府邸燈火通明，丫鬟端來一碗藥。
這樣的藥，我看她喝過數回。
而現在，我和她共飲一碗。
她會失去孩子，而我，失去生育能力。
齊明玉真是自私，她可以背叛我，卻不許我背叛她。
沒來由的，我的眼前一片朦朧。
“明玉，這藥能不喝嗎？”
齊明玉緊緊捂著我的手，語氣不容拒絕。
“阿竹，聽話。”
苦澀的藥全部灌進我的胃。
不過幾個時辰，就開始吐出鮮血。
我看著丫鬟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。
還有長廊裡的侍衛提著的食盒，是送給容雲川的。
齊明玉撫過我的臉。
“阿竹，我會愛你一生一世。”
我想搖頭。
一連幾天，我都沒能下床。
三年前肺部重傷，加上齊明玉給我下的蠱蟲，還有幾次的中藥。
我的身體，已經一日不如一日。
直到某日，丫鬟給我束髮時，突然提醒我。
“大人，明日便是除夕了，齊老爺齊老夫人那邊需要置辦禮物。”
我看著窗外的紅梅，一時恍惚。
“那今日就隨我出府吧。”
齊明玉的父母並不喜歡我。
從前我不知曉原因，只覺得是我的問題。
直到這幾天，我派暗衛調查，才發現齊家全是蠻族臥底。
而他們又都誤以為容雲川是他們尋找的太子。
滿心滿眼希望太子娶了齊明玉。
所以當然不待見我。
踏著風雪，我坐馬車來到城東。
掀起簾子，正要下車。
遠遠的就看見齊明玉挽著容雲川。
雪花落在男人的肩頭，容雲川眉眼彎彎替他拂去。
男人又幫她把髮釵別好。
成親三年，齊明玉總是以我的身體為由，不曾陪我出門。
可原來這些時間裡，她都要陪著另一個人。
我錯開視線，下了馬車。
玲瓏閣賣世間奇異珠寶，挑選禮物最合適。
暗閣這些年賣情報為生，並不缺錢。
我捧起一根鳳釵，正要喊侍從。
“這根鳳釵，我要了！”
容雲川含著笑進來，然後隨手指了其他的東西。
“還有這些這些那些我全要了。
阿竹哥哥，你應該不會介意吧？”
我不喜歡容雲川。
他搶了我的未婚妻，又要偷走我心愛的人。
我面無表情看著他。
“我看中的東西，你也配拿？”
容雲川眼淚馬上就落下了，像喘不過氣地劇烈咳嗽。
直到玲瓏閣的老闆走來，面露難色。
“容少爺是閣裡的貴客，實在抱歉，大人，要不然您再看看別的？”
“我就要這支鳳釵。”
我拿起那支閃著光華的釵子。
哪知容雲川卻笑了，他走近一步湊過來。
“那麼喜歡？那就陪著這玩意兒一起去死吧！”
霎時，濃煙四起，周圍發出尖叫。
突如其來的大火燒斷了房梁的裝飾，巨物直直墜落。
等我從大火中逃生，肺部一陣陣抽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