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滿臉擔心，好看的眸子中滿是我的倒影，跟過去五年間的每一天幾乎一模一樣。
我悄悄將手機鎖屏，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。
“剛剛腿有點發軟，大概是知道自己要當爸爸太激動了，一下子沒站穩。”
顏如畫這才鬆了一口氣，小心地將我從地上扶起。
“壞寶寶，剛來就這麼鬧爸爸，你這個煩人精，等你出來了，看媽媽怎麼收拾你？”
“對了念辰，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？我希望是個女孩，我希望她像小公主一樣長大。”
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，可經歷了剛剛的事，我不自覺把這句話衍生出了別的意思。
“為什麼要女孩？顏家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繼承顏氏集團嗎？”
顏如畫一愣，隨即輕輕撫上我的手背。
“兒子女兒都好，只要是我們的孩子，我都喜歡。”
我垂下眸子，不想再看她眼中的溫柔。
那讓我覺得噁心。
顏如畫沒有看出我的不對勁，眼神落在自己還平坦的小腹上。
“我約好了明天的檢查，我們期待了這麼久的寶寶，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。”
要不是剛剛聽到了她和秘書的談話，又收到了柳楓的信息，我一定會百分百相信，她說的都是真的。
可現在，我真的很想質問她。
這個孩子，真的是你期盼已久的孩子嗎？
你想要女兒，是因為你已經有兒子了嗎？
我強忍住眼眶的酸澀，衝著她點了點頭。
“睡覺吧如畫，我有點累了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，我跟顏如畫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門，短信提示音又響了起來，是柳楓發來的。
“你覺得，是你的孩子重要，還是我的孩子重要？”
我剛看完這條信息，顏如畫的電話就響了。
她衝我擺了擺手，去陽臺上接電話。
半晌後，顏如畫滿臉歉意地走到我面前，輕輕拉住我的手。
“念辰，公司出了點急事，我現在必須趕過去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處理完工作就聯繫你，我們一起去檢查，醫生那邊我也安排好了，一會兒你直接過去。”
說完這句話，顏如畫甚至不等我的回答，一把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要出門。
我閉了閉眼，想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。
再睜眼的時候，顏如畫已經拉開了家門。
我深深地吸了口氣，想再給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一個機會。
“如畫，你真的要走嗎？能不能留下來。”
顏如畫腳步一頓，眼中有一絲猶豫，但片刻後，她還是笑著衝我開口。
“乖念辰，我儘快處理完工作回來陪你，你聽話。”
沉悶的關門聲響起，我的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砸了下來。
兩個小時後，司機準時把我送到了醫院，我和顏如畫一起在醫生的安排下做完了所有的檢查。
剛做完檢查，顏如畫藉口公司還有事，再次急匆匆離開了。
我獨自坐在醫院長椅上，低頭細細查看著彩超單。
黑白的畫面中，有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小圈，醫生說，那是我的孩子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短信提示再次響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