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想起,謝家收養我後,給我改名謝無原。
家庭合照,爹從不允許我入鏡,他們自然也沒有我的照片。
“爹,她手機裡一分錢都沒有!”
養父怕我在老家被騙,特意只給我留了二十萬。
而這二十萬我全部孝敬給了親爹。
我怎麼能想到是這種結局。
“給我打,朝死裡打,扇爛這張嘴!”
周枝周文踹向我的腹部,一腳比一腳用力。
我口中噴出血,死死捏著化驗單。
一聲聲哀嚎中,爹又關心起了兒子:
“枝啊,我給那個醫生轉十萬塊,先把這骨髓給你定下。”
手機叮咚一聲,到賬八萬。
大哥死死盯著聊天框,
“爹,你說對面咋不回話啊,難道捐獻者變卦了?你再轉十萬試試。”
爹咬牙又轉,二哥臉色愈發難看。
屏幕一亮,再次到賬八萬。
這一次,三人都看見了。
“周全,你還敢說沒錢,玩我們的吧!”
大哥抬起斧頭,作勢就要砸下去。
我忙拿出皺巴巴的化驗單,大喊:
“我就是那個捐獻者,我能給大哥捐骨髓!”
三人一愣,笑彎了腰。
大哥周枝撕毀單子,分析得頭頭是道:
“狗屁,什麼謊都敢撒,拿張破紙就想唬我。
“爹明明轉十萬,你卻收到八萬!人家好心人叫謝無原,你叫周全,做戲也得給我做全套!”
我欲哭無淚。
不識字的男人,真可怕。
吃回扣的醫生,真該死。
“我換名字了,現在就叫”
爹不耐煩地奪過斧頭,扔在一旁:
“瘦得跟鬼一樣,用不上大傢伙,三兩棍就死了。”
幾人拿起柴火棍往我身上甩,血痕一道又一道。
我忍著痛,憋氣裝死。
爹果然停了手:
“好像快死了,拉去那個首富謝平安家,棺材錢也不用咱們掏了。”
謝平安?
我的養父?明明我離家之前,全家人還都健健康康的。
看見大門的那一刻,我確信不是同名同姓,就是我養父的老家。
謝平安,他膝下僅有一子,我的哥哥謝無妄。
認我當女兒那天,他特意把我帶回老家,擺了百桌酒席,煙花不眠不休地放了三天三夜。
他們待我極好,從不把我當養女。
哥哥吃什麼我就吃什麼,海參鮑魚不間斷,養母甚至額外給我燉燕窩花膠。
今日元宵,謝家門府外連紅燈籠都沒掛,分外冷清。
爹上前敲門:
“謝老爺,人給你送來了。”
叫了許久,來開門的只有一個矮小的媒婆。
“我剛準備去你們家呢,喲,你這是把人打死了?”
爹摸不著頭:
“這種事不就是死人配死人。”
“閉嘴,人家謝少爺還那麼年輕,配死人也得相貌清秀的,你咋給人傷成這樣?”
大哥嘴快,十分直白地問:
“那你說咋把人弄死嘛?”
“我有暫時讓人昏迷的藥,棺材板一蓋,是死是活,都別想跑嘍。”
幾個人竊笑起來,我卻抓住了話裡的重點。
我哥要死了!
明明三天前,哥哥才結束化療,身體恢復得很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