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這次認親,他也是家裡最支持我的人。
我心中著急,顧不得裝死:
“謝無妄身體很好,你在騙人!”
聽到我喊出謝家少爺的名字,爹和哥哥們瞬間警惕起來。
媒婆惱了:
“急性白血病,應該就這兩天的事了,醫院不治,人都拉回家了,不信你們可以進去看!”
我瘋狂掙脫開,衝著跑向大門,
“哥,哥!”
二哥拎住我衣領,甩了我一耳光:
“誰他媽是你哥,你哥我在這兒呢,傻了吧!”
我吐掉口中的血,提高了聲音:
“哥,我是原原,開門啊!”
爹大步上前,一腳踩在我腿窩。
頭磕在門上,發出一聲巨響。
幾人都慌了神,媒婆趕緊從懷裡掏迷藥。
此刻,我才真正感到害怕。
就在這時,一陣女聲傳來,
“誰半夜在這兒吵鬧!”
女主人拉開門走了出來。
是養母!
爹捂住我的嘴,威脅道:
“不識相的東西,敢壞了我這樁生意,我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我狠狠咬上他手心的肉,
嗚咽地發聲:
“媽!”
女人目光落在我臉上,閃過一絲疑惑。
爹連忙支支吾吾地解釋:
“這是我家的小女兒,不同意她姐姐和謝少爺合葬,鬧脾氣呢!”
“入土也算是有個伴,我家再多出二十萬,你可滿意?”
爹狠狠壓著我的腦袋,點了頭。
媒婆吆喝著離開,小聲道:
“人家女主人心善,咱們抬著棺材回家商量。”
還未上車,大院裡傳來我哥的聲音。
“媽,誰來了?”
“沒什麼,你爸給你找了個地下的伴兒,媒婆正談呢!”
“說過幾百次了,不要搞封建…迷信。”
這幾句話似乎耗盡了他的全部力氣,謝無妄劇烈地咳嗽起來,
“隨你們吧,我的葬禮,不要通知妹妹,她好不容易能和家人相認,別去掃興。”
淚水摻著血水,在我臉上淌成一片。
養母沒認出我,轉身抹淚回了屋。
麵包車上,我哭得不能自已,爹揉著手心:
“你哭毛線,能活著還不開心。”
“爹,活人陪葬更慘啊,她肯定是被嚇哭的。”
一車人笑起來。
眉眼間全是即將拿到錢的喜悅,絲毫沒有對我的感情。
四歲那年,會不會是我看錯了。
漆黑的柴房裡,二哥周文悄悄進來,手裡握著我的手機。
屏幕上正是謝家四口的全家福。
他試探問道:
“你說謝無妄是你哥?你和他們傢什麼關係?”
我知道眼前男人不可信,低頭不說話。
周文掏出銀鐲子,塞在我手心:
“母親留給你的,我替你保管了十八年,現在還給你。”
銀鐲子閃閃發亮,他一定每天擦過。
“小妹,你就告訴我,我要是把你送到謝平安家,你能得救嗎?”
一秒鐘,我就懂了他的意思,這是準備獨吞贓款啊。
果然,親兄弟也得明算賬。
我假意點頭。
“好,等會我不把棺材釘緊,你半路跳車後跟我走。”
周文拍拍我的肩,故作難捨地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