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我的靈魂是心底的最後一絲執念,我不願再看到白棠,不想看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。
卻始終無法逃離。
直到病房門被敲響,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,裡面的溫情被打斷。
白棠冷聲呵斥:“誰啊不打招呼就進來?”直到她看向門口的人,臉色刷的變了。
來的人是我爺爺許君聰,年邁的聲音響起,不怒自威。
“白棠,你知不知道許言出事了!你怎麼還在這裡?”
白棠本來打算扶我爺爺坐下的手一頓。
她抬起下巴皺眉說:“爺爺,怎麼你也跟著許言瞎胡鬧。
就是他看我照顧沈明,心生不滿,還拿命威脅我!我能受他威脅嗎?”
爺爺怒不可遏,“小言屍骨無存,我已經讓人把他不多的骨灰放在了墓地,你是去還是不去!”
爺爺下了最後通牒,可白棠也來了火氣。
原本我爺爺和白棠的爺爺白秋振是戰友,
白秋振為了救我爺爺犧牲後,因為膝下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婦雙雙死於車禍。
將白棠託付給了爺爺,這麼多年,為了還白家的恩情。
爺爺從小就對我耳提面命,一定要對白棠好。
我們許家欠了白棠一條命,可如今我看著自己透明的靈魂。
我的心裡一片悲涼。
現在,我把這條命還給白棠了。
以後我們兩家也算是互不相欠了。
白棠憋著怒火,“我不可能去,您年紀大了就不要跟他胡鬧。
沈明需要人照顧,我走不開!”
爺爺被氣得面色漲紅,手下的柺杖重重的杵了地面。
“你說,他需要人照顧?為了他,你不管自己死了的丈夫?”
他銳利的目光掃向沈明,上過戰場的人。
那雙眼睛和渾身的氣場不是普通人能對抗的。
沈明被嚇得渾身都成了篩子。
硬著頭皮拉了拉白棠的手,“白,白棠。
可能許言確實有急事,傷的很重呢或許。
爺爺也是為了孫子著想,你就低個頭吧。”
不說還好,沈明這一通委曲求全的話,讓白棠更是憤怒。
她護著沈明,對著爺爺怒目而視。
“您嚇一個病人做什麼?我今天不可能去看許言!
要想見我,讓他自己滾過來!畢竟,這是你們家欠我的!”
爺爺回想到了往事,面色頹廢,原本硬朗的身子骨變得佝僂。
我像頭野獸一樣咆哮著。
白棠,他可是從小寵愛你到大的長輩,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爺爺?
不管我再怎麼歇斯底里,都無法擺脫我已經死亡的事實。
我流下無助的淚水,在絕望中痛苦掙扎。
爺爺看向白棠,眼角隱約有淚水閃爍,“你跟我去,如果我騙你。
我這把老骨頭今天親自給你下跪!”
我心疼的不行,白棠卻依舊一臉倨傲。
雙手抱胸,篤定我是聯合爺爺在騙她。
“好啊,那我就去看看。
也不需要您下跪,我可擔不起!”
我看著白棠目眥欲裂,卻又無比心疼爺爺。
都是自己無能,保護不了他,還讓他被羞辱。
白棠一路跟著爺爺去了郊外,直到停在了一塊墓地前。
裡面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。
白棠忍不住嗤笑,“我就知道,怎麼,演不下去了?”
爺爺指著土坑裡的泥土,痛心疾首的說:“那裡面混雜的都是小言的骨灰。
我實在沒辦法分出他的骨灰。
他的身體已經和廢墟融為一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