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月聽話,睡一覺就過去了,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眼淚從我的眼眶中順著臉頰無聲落下,
雖然身體被麻醉,但心依然抽痛不止。
我絕望地閉上眼睛,黑暗中好像看見十八歲的顧景言,在我床邊哭的雙眼通紅,罵我是個笨蛋不該為他擋刀。
少年稚嫩堅定的聲音迴響在我的腦海裡,
“南月我發誓,這輩子我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。”
可傷我最深的,要我命的人,卻偏偏是他。
再次醒來,我不僅失去眼睛,失去愛人,以後再也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。
我睜開眼睛,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我虛弱的呼吸聲。
不久隱隱傳出男女爭執的聲音,
“南月姐出車禍了,我必須要去照顧她,南月姐對我那麼好,如果沒有她我現在還在貧民窟裡,我這輩子都要好好報答她,你不要攔著我…”
是我資助的貧困生林淺。
向來不允許任何人忤逆的顧景言,聲音中卻沒有一絲不悅。
“淺淺聽話,你眼睛才剛復明,醫生說了你還不能亂走動,還需要多休息,南月會有人照顧的不用你操心。”
我手心不禁攥緊被子,林淺到底什麼時候失明的?
為什麼我會不知道?
“嘶”手背上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,細小的針頭快速插進我的皮膚。
護士聲音極其不耐煩怒斥道,“別亂動!”
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像是有意警告我。
“真是倒黴,憑什麼她們就可以去照料顧總夫人林小姐,而我卻只能照顧你這個瞎子!”
“如果林小姐能幫我在顧總面前美言幾句,我就再也不用看你們這些病秧子的臉色了….”
“嘩啦!”玻璃藥瓶驟然碎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怨念聲。
“啊!是誰敢….顧…顧總你怎麼來了….”
護士聲音從憤怒變得膽顫,顧景言怒不可遏的聲音響徹在病房,讓人不寒而慄。
“滾,別再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溫暖熟悉的體溫包圍了我,男人的身體似乎在輕輕顫抖,聲音聽上去充滿內疚。
“對不起南月,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,對不起…..”
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
比起被他摘除眼角膜和子宮,這點委屈根本不算什麼。
但他好像自責極了,緊緊地抱著我,緊到我快要無法呼吸。
“我不想留在醫院裡,我想回家。”
男人溫熱的氣息吹在我的脖頸上,
“等醫生檢查過你的身體,我就帶你回家。”
他不知道,我口中的家,並不是有他的別墅,而是遠在京市的頂級豪門蘇家。
當年蘇家內部動亂,父親將我藏在海城避難,去還是被有心人察覺。
我被堵在巷子口時,是顧景言出現為我擋下致命一刀。
那一刻,一見鍾情在我身上具象化。
後來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,開始熱戀整天黏在一起,周圍所有人都羨慕我們的感情。
林淺也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。
我可憐她頓頓吃白饅頭,憐惜她的才華,便出手資助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