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硯澤登上福布斯排行榜的當天。
我因為遺傳性腎病無法醫治,被宣判死期。
機場相遇時,他拽住我,問:
“為了錢拋棄腎病晚期的我,這些年你後悔過嗎?”
我看著他如今意氣風發的模樣,笑道:“你現在有錢了,再給我十五萬行嗎?”
他氣急反笑,甩開我的手說:“你還是這麼見錢眼開!”
說罷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他不知道,當初他的腎,是我給他的。
剛出機場,一筆十五萬的轉賬迅速到了我卡上。
看著對方熟悉的卡號位數,我心裡百感交集。
我帶著這筆錢和自己僅剩的五萬,來到公墓。
二十萬,在這個城市買兩塊墓地不算低價。
但唯獨我看中的地方,錢不夠。
“姜小姐,其他地方我們都可以再商量,可這裡,最低也要二十一萬,真沒辦法再低了。”
我看著墓地旁略顯光禿的銀杏樹抿了抿嘴,沒有說話。
付給銷售人員二十萬後,她同意讓我暫緩一段時間交付餘下一萬。
本想著把房子掛牌出售能湊出錢來,但中介卻很是為難。
“姜小姐,您這套房三千都很難出手”
我摩挲著衣角,正要和中介談價時,大廳外突然傳來喧譁聲。
順著人群望去,我卻看到了陸硯澤的身影。
他還穿著機場相遇的衣服,著急忙慌就來了售房中心。
上午相遇太過匆忙,現在定心細看,發覺五年過去,陸硯澤更加穩重可靠了。
只是如今,這份沉穩另屬他人。
未婚妻宋尋真一嬌聲說走得腳疼,他便將人摟入懷中細聲安慰,又吩咐助理去找軟凳。
露出的側臉滿是笑意與寵溺。
我忽然覺得眼睛疼,低下頭,想躲開遠離這裡。
陸硯澤卻猛地衝過來,一手按在了我身側的牆上。
我嚇得渾身一抖,慌亂抬頭卻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。
他眼裡含著終年不化的雪意,凍得我身心俱冷。
“上午太忙了,現在又碰見,連聲招呼都捨不得打嗎?”
心裡泛起針扎似的疼,我抿嘴壓下抖動的唇,硬擠出一抹笑看著他。
“陸硯澤,再給我一萬吧。”
陸硯澤驚愕地看著我,眼底瞬間燃起怒意。
他雙手按住我的肩,咬牙切齒湊上前,問:“我們見面能說的,難道就只剩錢了嗎?!”
動彈不得的肩頭瞬間湧來疼痛與壓迫感,連呼吸都艱難起來。
我屏住呼吸,後仰騰出些許空間,輕笑道:“你不是早就清楚我的為人嗎?”
“何況佳人在側,難道陸先生還想跟我聊些別的?”
陸硯澤愣了一下,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。
“硯澤哥,這就是你那個見錢眼開的前女友嗎?”
宋尋真摟著陸硯澤的手臂,帶著居高臨下的同情與輕視看向我。
“一萬塊頂什麼用啊?還不夠硯澤哥給我買瓶香水呢!”
“不過說來我還得謝謝姜小姐,如果不是你見利忘義拋下硯澤哥,我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呢?”
我低頭不語,腦中回憶起過往。
我跟陸硯澤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大學認定彼此,攜手走過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