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來富還在興沖沖地說沈家獨苗沈景澤的慘狀,一條腿卡在車裡,他故意拖拽,腿直接斷了。
“幹得好!”媽媽拍著大腿笑出淚來:“要我說就應該把他眼珠子也摳出來!沈家不是有錢嗎?正好再訛個千八百萬。”
“斷了一條腿,要說我兒子心善,怎麼不兩條腿都給他弄折。”
聽到他們惡毒的話,我打了個冷戰。
“醫院是擺設嗎,故意拖拽的傷口你們當他們檢查不出來嗎?還有那些釘子,公路上哪來的同一型號的釘子?”
爸爸怒極還要衝上來打我:
“要是問起釘子。”
他渾濁的眼神閃著兇光。
“要是記者說起釘子,你就說是沈家司機酒駕,懂嗎?”
媽媽撿起地上的掃帚。
衝到房間抽打我的嘴。
“聽不懂話的畜生,把你那些話全咽在肚子裡,你哥哥做好人好事,熊貓血啊,你知道他的血多珍貴嗎?”
“你再不知好歹,我就把你嫁給村裡瞎了眼的老漢換錢。
救人給錢天經地義,我們做好事還做出錯來了!”
“救人給錢,殺人還要償命!你們誰把腿賠給他!”
“賠腿?斷了他一條腿是我們有良心,他那麼有錢斷一條腿怎麼了,斷兩條腿都能治好。
要怪就怪他命不好!”
“沈家那小子的腿,就是老子故意踢斷的!”
張來富朝我低低地笑。
“聽說你昨晚偷聽我們說話?”
我心裡又開始害怕起來,滿嘴血腥地哀求。
“哥,我什麼也沒說……”
“啪!”
張來富反手抽得我耳膜轟鳴。
張來富扯開領口漏出抽血的淤青舔舔牙齒:
“看到沒,老子今天給他輸了三次血,護士都感動哭了老子都以為她那眼神是要嫁給我。”
張來富忽然掐住我的脖子發出淫笑:
“等沈家送來感謝金,我就把你送給那沈家司機,那司機四五十了,聽說最喜歡女大學生呢。”
“那沈家老總看著不差錢,今天給我一張卡,兩千萬,等過兩天那小殘廢還需要我輸血,區區兩千萬!我隨隨便便拿給爸媽。”
兩千萬?我看沈遠恆那手段燒給他們還差不多。
我不敢再說話,扶著牆衝出門去。
張來福一把把我拽住,臉貼的極近。
“你知道哥哥我爛命一條,你去上學要是敢多說兩句,老子把你舌頭拔了。”
我越加害怕,拿著包在學校附近租了房不敢回家。
沈家根深葉茂,同學間竟也有人議論沈家獨子。
“沈景澤這次可慘了,他還學跳舞呢。”
“聽說兩條腿都廢了,嘖嘖,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。”
“沈家那麼有錢,怎麼會治不好,就是這檢查車的人,要倒大黴咯。”
我聽著他們肆無忌憚的談笑,心裡隱隱不安。
沈景澤是隔壁學校的學長,我也遠遠見過他。
在學校走廊裡,我看到沈景澤穿著舞服表演的照片,在舞臺上閃著光。
我看著他燦爛的笑心裡有些不忍。
我心神不寧地漫步,不知不覺走到了醫院。
我像小偷一樣弓著身子潛伏到住院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