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亂說,讓院長聽到了,還不都怪夫人沒本事,連老公都在外面名正言順的和小三生孩子。
」
我背對著他們,眼淚再一次悄悄地落到冰冷的地板上。
我傷口裂開,又縫合了幾針,因為失血過多休息了小半天,轉醒時,天已經黑了。
許淮還沒有回來,他的備用手機還忘在桌上。
解鎖密碼是江怡人的生日。
大概是因為走得太急,許淮忘了退出登錄,我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個小號。
我打開他的朋友圈。
背景是一張大學的照片。
我原來一直不懂,現在終於明白過來,許淮就是在那裡和江怡一起上的大學。
現在想想,我這三年真的好蠢。
朋友圈裡有好多和江怡的照片。
他的手放在江怡人的肚子上,眼神寵溺又幸福。
還有幾張他和江怡人親密一起選購母嬰用品的圖片。
有滿滿一車的孩子用品,比磚頭還厚的育兒書籍。
配文:「六個月了」
畫面溫馨幸福,可在我眼裡是那麼刺眼。
我肚子裡壞掉的七個孩子全部沒超過五個月。
全部都被他用各種方式流掉了。
我一直對許淮心懷愧疚,為了生下孩子,求遍了各路名醫,拜盡了各路求子的佛。
他為了不讓我懷疑,不惜以我的健康為代價,從來都不採取保護措施。
可現在,我的子宮也被他摘掉了。
我再往下翻了翻,裡面有他們去世界各地玩的照片。
我在醫院裡一次次地流產,經年累月,不僅身體越來越虛弱,還留下了許多後遺症。
當我獨自忍受病痛時,江怡和許淮一起在大草原追逐浪漫的日落,在海島上美美地曬著太陽。
我一直往下翻,翻到了三年前我和許淮川結婚的那一天。
他那個月只發了一條朋友圈。
內容只有兩個字:
遺憾。
遺憾娶的不是江怡嗎?
原來從一開始,他就沒有愛過我。
繼續往下翻。
幾乎每一個節日,許淮都會陪在江怡人的身邊。
今年情人節,許淮給江怡準備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。
他們在朋友圈笑得甜蜜,只是唯獨屏蔽了我。
我想起今年情人節,許淮給我準備了九支玫瑰。
當時那些玫瑰有點皺巴巴,我沒多想。
原來,都只是江怡人不要的東西罷了。
我又打開轉賬記錄,許淮每個月給江怡二十萬的生活費。
三年來,一筆一筆,每個月給江怡一筆生活費,這麼多年來,從不落下。
我一條一條看著,心漸漸寒了下去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打開郵箱。
裡面靜靜躺著一封半年前師兄邀請我去他們國外新實驗室的郵件。
我打開回復,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辭,點擊了發送。
三天後,許淮終於是想起來找我了。
他來到我病房,還細心地給我準備了早飯,許淮緩緩蹲在我床邊,動作輕柔地半跪在我膝蓋旁邊,一勺一勺輕輕吹到合適的溫度,再喂到我嘴邊:「給你準備了愛吃的早飯。
」
他一直都是這麼貼心,但勺柄上刺眼的兒童奶粉標誌還是深深刺痛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