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憐那個林婉兒啊,差點給她頂了罪。”
媒體的話筒聚焦著我,閃光燈閃爍著。
顧和朗救世主一般居高臨下,冷言看著這一次他一手策劃的語言暴力。
但這對他來說遠遠不夠,只有我坐實了罪名,林婉兒才安全。
“知藝,我知道你是善良的.”
“我寫。”
我打斷顧和朗的話,冷言道。
反正三天之後“沈知藝”就不復錯在了,當一個兇手又有什麼關係。
他既然要演,我便陪他演到底。
我洋洋灑灑寫下自己罪行,一筆一畫力透紙背。
顧和朗驚異於我的乾脆,臉上露出達成目的的微笑。
媒體散去,顧和朗留著淚擁我入懷,
“知藝,不管別人怎麼說,我都相信你會改好的。”
“未來美好的生活還在等著我們。”
胸腔緊緊貼在一起,心跳卻是不同頻率。
事實卻並非如此。
我身體初愈,顧母要我跪著奉茶。
“她是殺人兇手,怎麼能進我家的門!讓這種爛貨嫁到我顧家,侮辱了我家的門風!”
我身體發虛,只覺得眼冒金星。
顧母一個眼色,身邊的女僕往已滿的茶杯加水,熱水直接澆在我的手上。
我咬著牙忍,終是沒忍住,茶盞跌落在地,四分五裂。
“賤貨,端個茶都端不好。
和你母親一樣,就是個掃把星!如今你還比你母親強點,把親媽都剋死了。”
大滴滾燙的眼淚砸在手背上。
我自從訂婚後,就不受顧家待見。
我是窮人,父親早逝,與母親相依為命,顧母就說我們娘倆是剋星。
巴掌扇在我臉上,碎片劃過手掌,火辣辣地疼。
我的眼前逐漸模糊,用最後一點意識看著顧和朗。
他只是皺著眉看著,緊閉的雙唇一言不發。
一顆破碎的心徹底涼透了。
真是可笑,我竟還希望著他站出來,為我說句好話。
再次甦醒,是被顧和朗搖醒的,他神色緊張,難掩的焦急。
“知藝,婉兒出事了,需要輸血,你和我去醫院一趟。”
我頭痛欲裂,全身沒有力氣。
他不由分說地叫來幾保鏢,把我塞進車裡。
車開得很快,顧和朗不安地搓著手,反覆催促。
簡單體檢後,血型相配,但醫生有些為難。
“沈女士各項身體指標都很差,沒有達到輸血的標準。
如果現在抽走這麼多血,她應該扛不住。
院方建議,還是換個人。”
“婉兒是特殊血型,你讓我現在到哪兒去找個人.”
顧和朗雙眼猩紅,想要發作,卻因為當著我的面壓了下來。
“知藝,你是成年人,抽一點血不會怎麼樣的。
但婉兒不同,她等著血救命呢。
你心地善良,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吧。”
“沈知藝,求求你”
他的手顫抖著,從未如此卑微。
我胸腔發出冷笑,笑他狼狽至此,還要維持著他一戳就破的謊言。
“是啊,抽一點血也不會怎麼樣。”
我假裝瀟灑,去了抽血室。
護士撩開我的袖子,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手臂上上是密密麻麻的傷口,讓人不知道從何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