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我擁入懷中,一字一句滿是認真:“霜兒,沒事的,即使沒了尾巴,你依舊是我心中最好的女子,我會護你永世周全。”
“待大婚後,我將冥界一半的權柄交予你,沒人敢輕慢你半分。”
我靠在他的胸口,他的內丹一跳一跳,明明有一半是我的,可是跳動的節拍卻分外陌生。
他揉著我的頭髮,囁嚅著想說什麼,卻半響沒有開口。
我早已洞悉他要說的話,也知道他的擔憂。
他是怕我像從前一般胡鬧,我心中自嘲地一笑。
如今我不過是個廢仙,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法力高強的青丘白霜,他又在怕什麼?
我面無表情,淡淡開口:“我身子虛弱,怕是經不起大婚的折騰”
他鬆了口氣,握住我的手。
“你別擔心,成親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,到時候自會找人替你,這場婚禮一定風風光光,為你在六界攢足面子。”
他在我的額間輕輕落下一吻,眼眸黑白分明,看起來格外堅定。
“霜兒,你誠心待我,我定不相負。”
侍女敲門,為我送來崑崙虛的回信。
信件落入我的掌心,須臾融入血骨,師父的聲音通過我的經脈絲絲入耳。
這是專屬於我們師徒的傳信方式。
夜川從未見過,好奇地詢問:“是誰給你寫的信?”
我抬眸看向他,突然心下一動,不動聲色地回答:“是白雪給我的信,邀我參加她繼承青丘帝君之位的大禮。”
他抱住我的手一僵,體貼的語氣中帶著三分忐忑:“你若是想家了,我便帶你回青丘看看。”
我笑靨盈盈地對他道:“好。”
我們並排坐在鸞車上,我懷裡擁著夜川送我的玉兔。
冥界與青丘不得通婚,當年為了與他在一起,我甘願扒去一身皮毛以身入冥界,青丘地界再無大帝姬白霜。
阿爹阿孃對我失望透頂,從此我在六界唯有夜川。
他為解我思鄉苦,便從青丘弄了這隻玉兔做我的靈寵。
可惜玉兔與我並不親近,無論我如何掏心掏肺地對它,它總是對我淡淡的。
鸞車駛出冥界的結界,徒然一抖,玉兔受了驚嚇,猛地一口咬在我手上,登時鮮血順著兩個牙齒印溢出。
玉兔掙脫我的懷抱,一下跳到夜川的身邊,緊緊貼著他的身子。
他並沒有察覺我被咬了,以為玉兔只是像從前那般與我鬧脾氣,反倒輕輕拍了拍它的耳朵,示意它要乖。
我不動聲色地將手縮進袖子裡,閉上眼,什麼也沒說。
到了青丘,玉兔似乎感應到什麼,熟門熟路地跳出鸞車。
一蹦一跳的,是我從未見過的歡愉。
我撩開車簾,白雪正站在車前,玉兔在她的懷中,親暱地蹭著她的手指。
這一幕刺痛了我。
夜川感知到我的情緒變化,慌亂地解釋:“玉兔是在白雪的狐狸洞前捉的,你別想多。”
我靜靜看著他們,並未言語。
白雪含笑向我打招呼,替夜川解釋:“這玉兔是青丘出去的,想來是我身上有家的味道,所以願意與我親近。”
我頷首,伸手想摸兔子,它卻別過頭不讓我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