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覺吧。”
他細緻地給我蓋上被子,在我額頭上輕吻後去洗漱。
熟悉的溫熱觸感,讓我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顫。
淚水浸溼了枕頭,我忽然有些痛恨自己,明知被欺騙,卻還貪戀這虛假的溫柔。
這時,宋景深放在床上的手機彈出短信消息。
我看了一眼,沒有名字,是一串十分眼熟的號碼。
浴室的水聲還未停,我拿過手機打開。
他在我面前從不避諱,也曾主動讓我查,但我信任他所以沒有看過。
在密碼界面輸入我愣了一會兒,最後還是輸入了梁琪的生日,打開了。
我自嘲的笑了笑,他以往每一次溫柔相待,每一句甜言蜜語此刻都成了對我的嘲諷。
兩人的互發的消息記錄很長,幾乎翻不到頭,都是各種曖昧關心的話語。
他手機裡還有一個鎖住的相冊。
密碼也是梁琪的生日,裡面照片一共兩千多張,全是兩人親密合照。
結婚時宋景深告訴我他不喜歡照相,所以我們連一張結婚照都沒有,合照都少得可憐。
不覺間我早已淚流滿面,原來不是不喜歡,只是我不是他愛的人罷了。
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幻想就此破滅。
F國歌劇院芭蕾舞團的藝術總監曾多次邀我前去擔任舞團的顧問,但我都為了和宋景深在一起婉拒了。
我立即發去消息,接受了她的邀請,並約定於兩天後前往。
第二天一早,宋景深去公司後我避開傭人進了他的書房,準備拿戶口簿和護照去銷戶。
以後我會定居F國,不會再回來。
我行動不方便,他總說書房內東西多,不曾讓我進去過。
打開門,裡面並不像他說的那樣,倒是十分整潔。
我在一個顯眼的位置看到了被黑綢蓋上的畫。
掀開來看,畫上是一個靈動嬌俏的女人,眉眼細緻,一看就知作畫人極其用心且飽含愛意。
我臉色瞬間沉下來,這個人我再熟悉不過,是我的繼妹梁琪。
難怪宋景深經常一個人去樓上畫室,不許人打擾,說是工作太累需要靜一靜,原來竟是為了她。
我又重新將畫遮掩好,找到東西正要離開,門忽然被打開。
宋景深陰沉著臉,顯得有些駭人,“你怎麼在這兒?”
這個曾與我山盟海誓的男人,此刻令我覺得卻如此陌生。
他第一時間轉頭去看那幅畫,見黑綢依舊蓋著,臉色這才又柔和下來。
“這裡東西雜亂,你想找什麼,我幫你。”
我淡淡道:“我只是想幫你整理整理。”
宋景深將我推回房間,“嵐嵐,我說過你什麼都不用做,我來照顧你就好。”
“今天天氣好,我陪你去逛街吧。”
我還沒說話,他的電話響起。
他看了眼屏幕後眼裡露出一絲笑意,徑直走向陽臺。
朝我這邊瞥了一眼,又將玻璃門給鎖上,這才接起來。
我不著痕跡看著,隱約從他口型看出喊的是琪琪。
他臉上的笑容比面對我時更自然,也更溫柔寵溺。
掛斷電話後他走到我面前,歉意道:“嵐嵐,我這邊工作上突然有重要的事,現在要趕回公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