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頭看了一眼,銀票的數目不小。
見我不說話。
他語氣頓了頓,又補充一句,“若以後遇上什麼難事,差人送信,我會盡力幫襯,這也算全了之前我們的情誼。”
我忍住心中的洶湧,面上疑惑。
“我與陸大人,不熟吧?”
陸鏡行面上掠過一絲空白,旋即皺眉,“江詩月,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。”
“若你不記得那些事,七年前又何必躲開春日宴,又何必退了太學。”
我問,“陸大人既說我和你之前有私情,那敢問這七年來,我可以與你有絲毫聯繫?”
“無。”
陸鏡行眸光閃了閃。
“這麼多年既無聯繫,陸大人為何斷定我對你情根深重?”
陸鏡行神色意外而又迷茫,片刻怔道,“詩月,你可還是在怪我?”
我鄭重道,“請陸大人不要辱我聲譽,我成婚已有五載,孩子都有了,又怎會對一人念念不忘。”
“成婚?”陸鏡行滿臉不可置信,“你怎會成婚?”
“你離開淶城後,我曾去你家探訪過,家人都說你去了寺廟清修,從此青燈古佛相伴,你怎會成婚?”
他上前幾步,修長的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,眸色幽深。
我用力掙脫推開他,“放肆。”
陸鏡行面上冷意飄過,又似妥協,“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刻意這麼說的,你不記得,你有多愛我了嗎?”
“我如今所愛的只有我的丈夫,我的孩子。
陸大人,你敢對官眷如此,就不怕責罰嗎?”
“官眷?”陸鏡行面上露出一絲無奈。
他自以為清楚江家底細,根本沒聽說攀上了什麼高枝。
“詩月,也不必再說賭氣的話,若你覺得我的安排不妥,也可再一起商量。”
“哪怕,哪怕你還想跟在我身邊,我會盡力周全。”
“終究,是我欠你的”
他輕嘆一口氣,“我會將你安排妥當的,你也不必擔心。”
說罷,便抬起手來,似乎要拉住我。
只是一道銀光閃過,撕拉一聲,劃破紗幔,直逼陸鏡行。
他眸色一驚,好在眼疾手快躲過,目光先一步看我。
“詩月,你沒事吧。”
見我沒事兒,他負手甩袖。
“什麼人,好大的膽子!敢襲擊朝廷命官。”
紗幔被斬成兩半,在空中飄蕩,緩緩落下。
亭外,不知何時站了許多人。
為首男人一襲黑裘,目光散漫冷冽,“本王倒不知,有人能調戲本王的王妃了?”
周圍人倏而跪下,誠惶誠恐低頭。
陸鏡行回神,連忙跪下認罪,“卑職不敢。”
“可本王看你敢得很。”
褚翊掠過跪下的陸鏡行,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風,走到我面前,替我披上。
“王妃在外還是莫要再隱瞞身份,否則遇到宵小唐突,本王心疼。”
底下沒有一人敢說話。
我拉緊披風,放緩聲音,“我今日本只想來看看故人,未曾想過會遇見這些。”
“至於陸大人,可能是酒後犯了癔症,這才拉著本王妃說糊塗話,就仗打三十,下不為例吧。”
陸鏡行抬頭看我,滿眼的不可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