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沈時染抱住陶子奕,我心口好像被千萬根針一同刺入,綿綿密密的痛,傳遍四肢百骸。
她也曾對我說過一樣的話。
那時,她剛失明又被陶子奕拋棄,他貶低她是沒用的廢物。
她拿不起畫筆一蹶不振。
是我抓著她手通過觸感重新認識畫筆和顏料質地。
是我拿著一個又一個顏料放在她鼻下通過嗅覺辨別顏料濃淡。
是我帶著她學習盲文,在顏料上標記,以便更好地識別和調配顏色。
聽到陶子奕破產落魄的消息,她暢快的說他活該,就算他要死了,也不會原諒他。
可現在,陶子奕眼睛看不見,她就與他複合了。
陶子奕身高一米八五,硬是縮在沈時染懷裡。
「時染,我想離開,他們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我……」
沈時染馬上摟著陶子奕離開,留下話,學校必須給她一個交代。
毫不顧忌,妹妹會面對何種質疑?
我不禁跟上了沈時染,他們來到了畫室。
她曾保證,獨屬於我和她,其他人沒有資格進入,陶子奕卻踏了進來。
沈時染像我當初對待她一樣,手把手引導他。
陶子奕臉頰在她手背蹭了蹭。
「我們的婚禮,邀請韓景湛嗎?」
沈時染看向不遠處的電腦屏幕,眸中情緒翻湧,唇角勾起報復的笑。
「當然邀請,他可是我們的見證人。
」
我嘴裡苦澀,她是想讓我親眼看到她的婚禮。
畢竟,在分手前,我們準備舉行婚禮。
婚禮當天卻只有她一個新娘。
沈時染帶著陶子奕再次來到學校,以妹妹特聘美術導師的身份。
她邊繪畫邊講解,眼睜睜看著妹妹的畫架和畫筆被扔了出去,被壓住手腳,顏料塗抹在臉上頭髮上。
身上的肉被用力擰著掐著,妹妹不曾痛叫一聲。
沈時染與妹妹不屈服的眼睛對上,嘲弄的笑。
「這幅畫講述的是冷血無情的哥哥,寧願妹妹被折辱,失去名譽自尊,也不願現身承擔自己的罪業。
」
「一心守著的是這般狼心狗肺之人,還要為其掩藏?」
我試圖推開那些欺負妹妹的人,卻只能一次又一次落入虛空。
我無助看向沈時染哀求她救救妹妹。
她卻捂住陶子奕耳朵,不想欺負妹妹發出的嘈雜之音汙了他耳朵。
妹妹逃走去找輔導員。
看到妹妹渾身五顏六色的顏料和胳膊上傷痕,輔導員與沈時染確認後,冷漠道:
「同學間玩鬧,難免重了,你不要小題大做。
」
妹妹雙手緊握成拳。
「就因為沈時染是知名畫家,學校就要縱容她放任其他人欺凌我嗎?」
「我是烈士遺屬,我絕不會給家裡抹黑,我要求學校核實真相,還我清白。
」
辦公室外的人紛紛唾棄。
「你怎麼這麼不要臉,一再利用你父母拿命換來的榮譽,你不虧心嗎?」
「自己錯了,反過來誣陷學校和沈老師,還烈士遺屬,我都替你覺得丟臉。
」
「你這樣的人不配留在學校,更不配當烈士遺屬!」
輔導員事不關己的補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