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許凜冽從她的淚痕未乾的眼眸中探出來。
我心中一緊,她的柔情呢?
林嫻月沒有與我說話,徑直走了。
我站在原地,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。
以前的林嫻月,絕不是這樣的。
每次我喝醉了酒,她都會細心地照顧我,哪怕我吐出的穢物粘上了她最愛的衣裙,她也從不假手林人。
可今天,她怎對我如此冷淡?
我煩躁地搖了搖頭。
隨便吧,自將軍府被抄後,她總是情緒不穩。
這些年若不是我在她身邊軟語哄著,她怕是早就自盡了。
今夜我沒心情,明日再哄她兩句吧。
偏院房裡,牆上掛滿了悠兒的畫像。
我跌跌撞撞地走進去,伸出手,輕輕撫摸著畫中人的臉龐。
“悠兒,你為何就是不選我呢?”
我緊緊地抱著畫像,迷糊睡去。
有夢,是林將軍和林夫人,他們凶神惡煞地找我索命。
我猛然驚醒,頭痛欲裂。
我扶著牆起身,將畫像放回原來的位置。
余光中,我看見了異樣。
我機械地轉過頭,瞳孔逐漸放大。
不對,不對!
一身嫁衣立臨我身側的悠兒畫像不是在這個位置的!
我的心猛地一沉,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昨晚,林嫻月來過這裡?
不是告訴過她不用準踏進偏殿的嗎!
我轉身向林嫻月的院子跑去。
林嫻月身邊的丫鬟見到我,居然不行禮。
她身後的小丫頭,一個拿著紅纓槍,一個端著一盆蘭花。
我眉頭一皺,怒氣上湧。
“不是說了府中不準有蘭花嗎?”
悠兒碰了蘭花就會打噴嚏,這東西怎麼能出現在我府中?
丫鬟眼中含怒,淚光閃爍。
“夫人…小姐說,從前母親留給她的蘭花莫名敗了,是時候該添新的。”
我一時語塞。
林嫻月的蘭花,我在兩年前就讓人藥死了,為此我還哄了她好幾天。
怎麼現在又要添置新的?
簡直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。
“侯爺請回,夫人不在院子裡。”
醫館外,風聲蕭瑟,捲起幾片落葉,在空中打著旋兒。
我心急如焚,一路飛奔而來。
還沒進門,就聽見悠兒壓抑的哭聲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推門而入,只見悠兒捂著肩膀,鮮紅的血跡滲透衣衫。
我的呼吸一滯,一股怒火直衝頭頂。
林嫻月站在她對面,眉目間透著殺氣。
“林嫻月,你這是做什麼?!”我厲聲喝道。
悠兒虛弱地開口:“侯爺,別怪林嫻月姐姐……”
“她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我不該提起林將軍,惹她生氣……”
我心疼地扶住悠兒,怒視著林嫻月:“你太過分了!”
“這些年我好吃好喝供著你,不是讓你來欺負悠兒的!”
“我怎麼就把你寵成了一個母夜叉,還不快給悠兒道歉!”
林嫻月冷笑一聲:“該道歉的人不是我。”
我的怒火更盛:“我知道你一直為父母的事情傷心,但你也該記得他們對你的教養。”